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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夢見 第十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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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喜歡……喜歡?

  嘴唇的觸感很淺,對方身上因外出未褪的煙塵和獨有的甜暖氣息遠比這個虛幻的吻(定義的本身比行動的意蘊還震撼著他的知覺)更真切地繚繞著體膚嗅覺。莫名的顫慄感和長久積累的虛空恍惚在朦朧間找到出路的安心感令他一時想不到該有的反應,直到腦子裡的空白一點一點地重新被填滿……

  「楊戩?」

  他張大眼,眼前的臉孔彷彿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熟悉的是五官,因為擔心而顯得憂慮關心的表情;陌生的是惶懼不安,因為異常接近而初次發現的、對方瞳孔中倒映著的自己,和眼底微爍的、強加抑制的……慾望……

  那是他嗎?他所認識的太公望,和在太公望眼中的自己……是那樣的嗎?逐漸復甦的思考力讓答案在散亂的碎片中拼湊出完整的字樣,現下的狀況強而有力地做了實際條件提供──

  剎時間他完全明白了太公望口中的「喜歡」是什麼意義。

  太公望就這樣看著他,認真而專注,卻沒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單純的等待,取代了先前的惶懼與不安。時間很具體地從他們身後經過,彷彿伸手就可以抓住真實,滴答滴答地把兩人之間的空間一點一點凝聚起來,空間以外的流動則依舊持續。

  他忽地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彷彿該回答些什麼,喉間卻模糊地發出了個「我……」之後,就墜成一道無聲的潑喇,無息無影地沉落下去。(他到底想說什麼,自己似乎也不很清楚──凝視著太公望碧綠色似湖水般的眼睛,瞬間他覺得彷彿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都還不明白的幽微思緒)「……沒有想過,是不是?」

  他張著眼,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但從太公望的神色就知道自己一定表現了「肯定」的意涵──他想說自己知道,知道這是「真的」(雖然還無餘暇去分辨為什麼),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他沒有想過,所以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忽地迷惑了起來──他真的沒想過嗎?抑或只是……

  出於某個連自己都不甚明瞭的理由,甚至來不及通過思慮,楊戩衝口而出道:

  「不要……開玩笑……」

  迸出來的聲音遠比想像中還要響亮得多。他看到太公望依舊停留在他身上、彷彿不受影響的眼神,話語在落實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促使他極力想要逃開此刻宛如果凍般的沉悶與滯澀。不由自主退後了幾步,他喃喃地、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地續道:

  「就算因為……忘記,而覺得不好意思,也不用開這樣的玩笑啊……」

  「…………」

  一陣短暫的靜默後,太公望突兀地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笑:

  「哇哈哈哈∼∼嗚呼呼呼∼∼」

  楊戩訝異地抬眼瞠視。只見太公望依舊大笑著,像是喘不過氣般地勉強道:

  「呵哈哈哈∼∼說得……也是。我就知道,果然這樣子沒辦法混過去!」一反方才的認真神情,太公望抓著頭,露出平常打混用的無賴笑臉續道:

  「我實在想不出補償的方法,普賢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結果還是不行呀!唉,既然這樣,好像還是只能補送了,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再幫你辦個正式的生日宴會……」

  「我說過不用費心的,也不用因此而介意啊。」楊戩勉強露出微笑道:「已經快十二點了,你就先洗個澡,然後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繼續趕稿嗎?」

  「嗯……也是啦。那你先去休息,不用等我了,我還不知道要拖到幾點呢。」

  「好。」說著,他站了起來,力持平靜地欲離開房間。才剛打開門就聽到背後那熟悉而……輕沉的聲音:

  「你不要介意,什麼都不會改變──因為我,我不想讓你為難。」

  心臟彷彿鑽刺著,泫然欲泣而無出口發洩的悶鬱疼痛。再也忍耐不了這樣的氛圍,楊戩什麼也沒回答,就衝了出去。

*  *  *  *  *

  大雨過後的公園起落著隱約的鳥嗚和帶著潤意的桂花香氣,午後時分在袪除了大部分用餐的學生和上班族之後,掩映的樹木彷彿試圖隔絕了一切塵囂般,呈現著一股浮動的靜謐。楊戩找到了一個看起來不甚濕的椅子,用面紙仔細擦拭過之後,才坐下來預備打開充作午餐的牛奶和三明治。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一向過而不入的公園,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的……蹺課。

  他幾乎一夜無眠,早上匆匆起來準備了早飯放進電鍋後就背著書包提早出門。在無人的教室裡坐了一會,想到自己一時還無法面對可能來詢問的天化(尤其當他努力了半天但仍無法消除明顯的眼圈),就又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學校。一個早上晃蕩下來,他走到了這裡,因為再也忽視不了雙腿的抗議才想到坐下來讓自己休息一陣。

  他無法理解,同時也是第一次明白:原來自己竟有這樣……逃避的時候。

  他……確實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即使對他而言,喜歡上太公望是一件再自然也不過的事,但他仍然不願去想──因為他,並不想改變目前的關係。但他卻無法說明在懼怕些什麼。

  他也無法去面對太公望。因為他知道自己……傷害了他,這是他最不願意的事。其實昨天那個情況,他知道自己只要說一聲「不」,或者表露出一點點拒絕的意願,依太公望的個性就絕對不會再開口,一切會當作不曾發生──但他完全明白太公望那句「喜歡」的認真程度,就像拿顯微鏡觀察細胞一樣,雖然他說得很輕很微,但給他的衝擊卻是既清晰又強烈的,所以……他也知道如果以本能拒絕的話,他會有多麼難過──而他會為太公望的難過而更加難受。但事與願違,無論他再怎麼努力去想,但空白的腦子都無法提供自己對於這樣的告白,該有怎樣的反應──即使是現在亦是如此。

  打開了三明治卻始終沒有咬上一口的楊戩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還是要搬出去算了呢?這樣就不用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話才出口,他就因為這句話的熟悉度嚇了一跳──這才驀然想起:昨天他不是正在想這件事嗎?

  這是……怎麼回事呢?昨天的時候,他明明在為自己和太公望之間的關係不會有任何改變,想留下來但找不到藉口,要搬出去卻覺得不捨而感到難過嗎?為什麼如今情況已經變了,仍舊只想要逃走?

  『我喜歡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這句話在他的心中不知反覆輾轉了多少次,而每次在幾乎無法察覺的喜悅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深重難解的憂愁。

  「為什麼……要說出來呢……我不懂……」放下了三明治,楊戩扶著額,萬分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  *  *  *

  最後他還是在公園坐到──不如說是睡到──太陽即將下山。倘若不是附近學校放學的孩子講話略微大聲了些的話,恐怕是會睡到晚上的了。

  終於下定了決心回去的楊戩在打開了門發現到一屋子無人的塵味時,他察覺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一陣苦笑之後,又習慣性地緊張起來──走進了書房,發現畫稿一整天都沒有進度,像是連碰都沒碰過的樣子。早餐的碗盤亂七八糟地扔在流理槽裡,想來是早上就出去了。

  出去了這麼久,既沒有留紙條也沒有在答錄機留言……太公望是跑到哪裡去了?

  打了電話去問邑姜小姐,從姬發先生的回答可知顯然並不在姬家。楊戩嘆了口氣放下電話,下樓打算直接去問普賢。還來不及按下門鈴,只見門一開,發現聞仲正站在門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看見楊戩,聞仲眉間一凝,即以略微不耐煩地開口道:

  「普賢在你們那嗎?」

  「不……不在。」他怔了怔,好一會想到要問:「普賢先生……不在嗎?」

  「他一大早就和太公望出去了。」即使並不刻意仍顯得凌厲的目光掃向楊戩:「你有辦法聯絡到太公望嗎?」

  「啊……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原來……是和普賢先生出去了呀。楊戩意識到心中的失落,不禁苦笑──不過,既然和普賢先生出去,那應該就沒事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上去了。希望我沒有打擾了你。」

  「等一下。」

  聞聲而停下腳步的楊戩本能地回頭看向聞仲。只見後者蹙了蹙眉頭,像是考慮了一會兒後才道:

  「上次普賢說要拿一些東西給太公望,既然你都來了,就順便把它帶回去吧,免得下次再跑一趟。還有,我不小心多買了一碗麵,既然普賢不在,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

  東西?這兩個人常常來往,一次沒拿到應該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要堅持他拿回去?楊戩初聞言本能地想拒絕,此刻卻停止了欲出口的話:他突然想到聞仲和普賢之間的關係……

  「好,那就打擾了。」楊戩從樓梯中央走了下來,微笑地道。

*  *  *  *  *

  「聞仲先生……」吃著清淡的蔬菜麵,楊戩考慮了好一會才終於出聲打破沉默。

  「……有事嗎?」一面吃麵還一面看公文的聞仲聞聲才撥冗抬眼看他,冰藍色的眼睛顯得淡漠。

  「……//////」想到方才不經意瞥到臥房裡那個生平僅見的大床,楊戩不禁有些臉紅:「問這問題有一點冒失,不過……你似乎不是很喜歡太公望和普賢先生來往?」

  聞仲冷冷一瞥:「你想問什麼?」

  在這個人面前──起碼現在的自己──是說不了謊的吧。楊戩在心裡苦笑地想著,續道:「我很好奇……太公望和普賢先生的關係。」

  他在乎這件事嗎?聞仲淡淡地端詳著這張遠比自己少了一半歲數以上的少年。昨天晚上為了這少年的生日,那從不知打擾為何物的太公望竟然挑那時候把普賢硬拖了出去;今天早上普賢還沒起床,他竟然又來了!因為自己沒有刻意避開,所以也約略知道了昨天晚上的情況。臨上班前,普賢還跟他說,如果看見楊戩,請他稍微照看勸解一下。

  而剛剛,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少年的恍惚和迷惑。所以他才想起這個幾乎已經忘了的交代,也因此一常反態地邀他進來坐……反正都是要等那個太公望。只是雖說要照看,但他和一個年紀這麼輕的少年實在沒有什麼共通的話題,所以一直延續著沉默。不過,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啊。聞仲在心裡想著,嘴裡只簡短地應道:「他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

  「我知道,不過……」楊戩噤了口。他該再問什麼?再問下去就顯得太不禮貌了……

  「我猜得出你想問什麼。但確實的狀況我也不清楚,只能確定他們的確只是朋友關係──這點普賢不會瞞我。」

  「是嗎……」楊戩輕輕地應道。他不是不相信,但是如果在太公望身邊已經有一個那麼了解契合的人了,那又為什麼會是他呢?

  「……第三個。」

  「什麼?」楊戩一怔,不明白聞仲的意思為何。

  「如果連高中那次也算的話,普賢是我第三個……動心的對象。」聞仲伸出手來一晃,展示了指上的戒指:「在普賢之前,我曾結過一次婚。」

  楊戩聞言張大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聞仲先生竟然是結過婚的!那他的妻子……

  「我的妻子在結婚後第五年,也就是三年前去世──死於車禍。」聞仲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抑或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反應。雖然仍是淡淡地述說,但口吻隱隱帶著懷念和感傷:「她姓朱……是我大學裡西洋劍社的學姊,大了我四歲。她長得不是很美,但個性爽朗而且優雅,是個很有生命力的女人。即使是現在我也敢說,恐怕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比她更好了。」

  「我當初追她的時候,她曾考慮到年齡的差距而拒絕了我。她說我還年輕,心還不定,而且也不可能早婚,但她卻有家庭的壓力,沒有辦法等我。為了她,我放棄了原本十分喜歡的社團,提早進入企業公司從基層做起,而且要求自己要在三年內畢業。直到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我成了公司裡的中階主管,同時也娶了她為妻,然後,過了幾年非常幸福的日子……直到那次意外發生為止。」聞仲停了停後續道:

  「後來我獨居了兩年,直到遇到了普賢。」

  「那麼,高中的那次是?」慢慢後訝異裡回復了過來,楊戩想起了剛才聞仲說過的話,不禁好奇問道。

  「……我高中的時候,讀的是男校。那個人是我的同學,姓黃。」聞仲的臉孔微微扭曲,那是帶著些微痛苦的神情:「雖然個性大不相同,我們是很契合的夥伴,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直到高三時,為了學生會的事鬧翻了為止。」

  「……我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戀。」乍聽到『同性戀』這個詞,楊戩微微驚跳了一下,不由得直視聞仲那淡淡地,幾乎面無表情的臉:「對同性戀的觀感也很片面。跟他鬧翻之前,我已經發現自己的感情有些不尋常,因為找不到一個真正的解答,所以後來他一直要求和好的時候,我始終沒有接受;畢業了之後就沒有再聯絡過了。」

  「……」楊戩猶豫了一會才問道:「你怎麼知道自己對他是……?」

  「……是我的亡妻聽完我的困惑後、分析給我聽的。那時候她還是我的大四學姊。」

  多奇怪的關係!楊戩聞言幾乎瞠目結舌。「那……那個人後來,怎樣了?」

  「他在就業的時候,結婚了。對方是一位姓賈的名門小姐,長得很美,聽說個性也很不錯,婚後的情況也很幸福。」

  「…………」

  「你以前,打過心理輔導電話嗎?」聞仲點了一根煙,淡淡地道,好像說的是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

  「……沒有。」他曾想過,但從來沒有動手──事實上也不知道管道。

  「高中為了他,我打過一次──主要是好奇心。」聞仲緩緩地吐著煙,回憶道,唇角帶著冷冷的笑意和自嘲:「那是一個……聲音很溫柔和藹的太太。聽過我的話之後,她先問我:你是不是讀的是男校?你是不是沒有女朋友?你只對男性感興趣嗎?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勸解:你可能是,因為處在這樣的環境裡,而且又沒有女朋友,才會有這樣的誤解;等到上了大學,有了女友,就會恢復正常了;你跟他感情太好,有的時候友情是和愛情很難分的,但你絕對不是同性戀……這只是假性的而已。接著她又問了:我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個性舉止比較溫柔,長得比較,像女生?」聞仲模仿著當時的口吻,輕描淡寫地道:「飛虎那樣子如果還像女生,那這個世界恐怕就只有女人了!」

  楊戩沉默不語。只聽得聞仲續道:「聽完了我的形容之後,她愣了一下,然後問我,」這次唇角嘲諷地弧度加大:「我是不是小時候,家庭比較不美滿,甚至沒有父親?」

  楊戩聞言,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聞仲抬眼看他,神色已恢復平常的淡漠。

  「當然,那個時候,我大半是相信這些鬼話的。」

  是鬼話嗎?雖然從聞仲先生口中聽來,似乎挺諷刺;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說中了他的心事一般,說出了他不想碰觸的恐懼和疑惑……

  那真的是……愛情嗎?不管是他對太公望的,或者是太公望對他的「喜歡」……「最重要」和「愛」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是不是對太公望的依賴感太深,或者是太公望本身,對他的生命而言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才會混淆了這樣的感覺?

  「……聞仲先生怎麼知道,這樣的疑問對你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我當然知道。」聞仲淡淡地道:「如果我當初煩惱的對象是一個女孩子,我想,那位太太絕對不會問我是不是讀男女合校、是不是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只對女生感興趣;她不會認為我愛上女生會是一種誤解,更不會以為我喜歡的女孩像男生,或者猜測是否因家庭不美滿,沒有母愛等這種鬼話。她只會要我好好讀書,或者更好一點幫我想想解決的辦法而已。對那個太太而言,同性戀是比墮胎還要罪惡的事。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有辦法解釋這種感情只是一種錯覺。」說著,捻熄了煙:「我無法跟你說明友情和愛情有什麼不一樣,因為每個人的定義不同;不過……同樣的無可取代,兩者之間應該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才對。」

  「…………」楊戩沉默著沒有回答,只聽得聞仲續道:「而實際上,正確地說,我是一個雙性戀──可以喜歡同性,也可以喜歡異性。年輕的時候,我當然不會承認這個,其實碰到普賢之前,我也沒想得這麼深……不過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比較明白感情的分別。」

  這個意思是說,太公望的「喜歡」,並不是一種誤解嗎?楊戩喉嚨發乾,澀澀地道:「太公望他也是……雙性戀嗎?」

  聞仲微笑了一下,一種奇異的微笑:「如果普賢的話沒錯的話,你應該是第一個……不過這兩者沒什麼關係,太公望那傢伙是不合任何規格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果然……聞仲是知道的。楊戩不再說話,前者見狀,只淡淡地拋下一句:「你自己想想吧。」說著,就站起來回到房裡去了。

  楊戩就這樣一直坐在客廳裡動也不動,直到夜收回了屋裡殘餘的一點紫暉,室內逐漸被黑暗所侵蝕。不一會,「噹──」的一聲,牆上的掛鐘響起,輕緩?長地敲了起來。他惘然般地注視著那搖晃不停的鐘擺,滴滴答答的聲音緩緩滲入了他的思緒。也不知過了多久,驀地,燈光「啪」的一聲亮了,過份強烈的光源令他的身體猛然一震。回頭一看,只見普賢正站在門口,手還放在開關上,訝然地看著他。背後,太公望那十分熟悉的笑臉,像凍結般地凝在那裡。

(待續)

後記

  文筆退步了好多啊。看樣子該磨一磨了,看到這樣的文章自己都會感到羞恥……(歎)

  那麼,下一話就麻煩竹里了。楊戩的未來就交給妳和他討論囉。^^

                    by 仍為蕪草的翎

  p.s.在此對晴殿感到抱歉,hits文《繪影》寫到第十話依舊無法如期完成,現在更加不能確定完成日期……真的很對不起,我會盡我所能把它寫完的。>_<只是,只怕到寫完的那日,還要等上一年左右的時間,到那時候就沒人要看了吧……(汗)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完成它……雖然異世界是我之前不曾碰觸過的領域,而且文筆和建構也很差勁,但我還是很喜歡這樣的過程勝過成果……

  總之,在此對晴殿致歉。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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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我嘆哪  by霖音.兔子>


望你實在太溫柔了-_-|||
〉「你不要介意,什麼都不會改變──因為我,我不想讓你為難。」
看到這句的時候實在是心疼的要死,?什?望你就不能任性一點呢……

楊戩這個死小孩,還一直在那邊迷惑來迷惑去的——哼,你不想要的話還有一堆人排隊等著要呢(兔子我就是第一個啦);再不給我主動一點兔就把望打包送人啦\_/!

幸好望夠堅強——雖?不像原作中那樣有一個夢想支撐著,但他可是個不論受到任何挫折都能重新站起來的人哪︿_︿。
有些疑惑,按照望那樣強的感受性及洞察力,他或許也是明白楊戩所迷惑的吧(又或者說當局者迷,連望也看不清呢)?
總之希望普賢能好好開導(汗,這個詞好像不太合適)他了,唉。
總之總之,望你一定要幸福啊Q_Q∼∼∼!!!!

嗯,大家好像以?“只喜歡同性的人”就是同性戀的樣子,但其實同性戀是指“只對同性產生性欲的人”。太師大人那樣的,兔覺得不一定算得上同性戀吧——?

另外,笑,翎樣千萬不要說自己退步了呀。閣下的文章一直是兔極愛的︿_︿。
之前看楊太,感覺上大多數作者寫的都只是一個愛情故事,它們是可以獨立存在的;翎樣寫的卻是“太公望”和“楊戩”這兩個人。也就是說,不是作者想要筆下的角色作些什?,而是在想某一個情況下這個角色會做什?、想什?或說什?。

順便問一下翎樣的另一篇《落櫻之魂》……唉唉,不算那篇《緣》的話,《落櫻》大概是兔在翎樣的文中最喜歡的一篇了。可是兔等後續等得是望穿秋水啊啊啊……

嗚嗚嗚,兔知道自己是廢話太多了,翎樣大概聽得煩了吧?可是無論如何我希望翎樣能一直寫(望的故事)下去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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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唉唉唉∼∼我嘆哪  by Anonymous>


  謝謝霖音殿的回覆……(老實說我覺得受寵若驚……^^bb)

> 楊戩這個死小孩,還一直在那邊迷惑來迷惑去的——哼,你不想要的話還有一堆人排隊等著要呢(兔子我就是第一個啦);再不給我主動一點兔就把望打包送人啦\_/!

  這個……坦白講,我覺得這是正常反應啦。(如果真沒想過的話……畢竟這個世界多以為男女相戀是本能啊^^bb)

  其實我對同性戀的定義就是「愛上同性」,產生慾望也是愛情的附加產品啊。(呃,或者愛情才是慾望的附屬?bb)聞仲大人的情況,就如同他自述的,應該是雙性戀的族群……吧?

  (倘若定義有誤,歡迎指證^^bb老實說這一話是我看了一些書之後才寫出來的……^^;;)

  至於落櫻(還有人記得啊bb),我乾脆直說了吧……再寫的可能性趨近於零。如果有一天我會續寫,可能人物、背景、感情……通通都會變化,不變的只有最初下筆的初衷吧。^^;;不過那個可能也很遙遠--起碼我現在還感應不到。^^;;

  謝謝霖音殿的鼓勵,也對期待落櫻的各位感到抱歉。如果要期待的話,呃……請期待最近比較可能扔出來的《繪影》吧。(雖然目前預測還有兩話半……而這兩話半要花的時間無法預測……汗)

                 by 無責任作者 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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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這個那個  by linin.rabbit>

嗯吶﹐人家望是兔的兩個最愛之一……況且兔對楊戩更本沒啥感覺……so…… 是說兔看文的時候都只把眼睛放在望身上啦﹐所以兔根本受不了他受半點委屈(唔唔唔戩迷不要打兔……)。 

>  其實我對同性戀的定義就是「愛上同性」,產生慾望也是愛情的附加產品啊。(呃,或者愛情才是慾望的附屬?bb)聞仲大人的情況,就如同他自述的,應該是雙性戀的族群……吧
翎樣這樣想嗎﹖兔到不覺得。個人以為愛和性到底是兩樣東西﹐誰也不附屬於誰。生理反應之所以為“生理”反應﹐就因它是純粹的身體本能﹐是獸性﹔而愛則是人性的感情。當然愛一個人進而想要他的身體是無可厚非(兔也不認為如今還會有伯拉圖式戀愛的存在)﹐但並不代表性只能在有愛的前提下出現﹔否則﹐豈不是會得出“動物也有愛”這種結論﹖ 人的性向多少限制了其擇偶範圍﹐你是異性戀不會對同性有感覺﹐是同性戀不會對異性有感覺﹐這些都是前提。而gay和BL的區別正在於你是以一個“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人”﹐還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男人”(最好的詮釋是在《絕愛》中晃司的一段告白﹕“我不是同性戀……”(請參考原書))當然﹐有很多人是因為初戀是個同性而變成同性戀的… 至於太師大人﹐汗﹐搔頭ing﹐回文的時候太倉促了﹐文也只看過一遍﹐再加上某兔先入為主的觀念……是說兔以為其中的太師大人似乎只對黃爸爸和普賢這兩個同性有性趣﹐自然就把他放在同性或雙性戀的範圍之外了…可後來才發現就這一點太師大人更本沒說過啥…55555﹐都怪兔子沒認真看文啦〉_〈

>  至於落櫻(還有人記得啊bb),我乾脆直說了吧……再寫的可能性趨近於零。如果有一天我會續寫,可能人物、背景、感情……通通都會變化,不變的只有最初下筆的初衷吧。^^;;不過那個可能也很遙遠--起碼我現在還感應不到。^^;;
怎麼會沒人記得啊…起碼兔會來這裡就是為了等某些連載的後續(〈─已經和封神脫節很久的兔)……落櫻就是其中之一啊… …啊﹐是這樣嗎﹖5555真是殘念﹐這是我最愛的楊太長篇之一耶T_T…至今猶記得落櫻中的那句話“小望的樂觀是建立在悲觀之上的”(手邊沒有原文﹐姑取其意。)于兔簡直是如遭霹靂﹐真是──精闢啊﹗大多人寫望聰明善良﹐卻都只寫得形似(有的連形似都沒有-_-)﹐象翎樣這種能寫出他是怎麼個聰明善良堅強法的﹐那才叫神似哪(說起來﹐kaim大﹐翎樣﹐ske樣筆下還有採薇殿的《猜心》裡的望都是兔心中的最佳哩…)

汗﹐兔又開始廢話連篇了……講重點講重點。 

翎樣如果還有份落櫻的話﹐有空時請務必寄給兔一分好嗎﹖像這種好同人﹐哪怕沒有後續也還是值得存起來一看再看的啊…… BTW﹐期待《繪影》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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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汗﹐這個那個  by翎>

> 嗯吶﹐人家望是兔的兩個最愛之一……況且兔對楊戩更本沒啥感覺……so…… 是說兔看文的時候都只把眼睛放在望身上啦﹐所以兔根本受不了他受半點委屈(唔唔唔戩迷不要打兔……)

  呃,不會啦。^^;;據我所知很多迷同人的都是這個樣子……(汗)

> 並不代表性只能在有愛的前提下出現﹔否則﹐豈不是會得出“動物也有愛”這種結論﹖

  呃……大概我沒有陳述得很清楚吧。^^;;性和愛確實是兩回事,性更不是只能在有愛的前提下出現(那怎麼可能呢?-_-;;)至於「動物也有愛」,我卻是贊同的。動物的感情也許不為我們所明瞭,不過,有許多的動物卻比人還要堅貞。說「獸性」對他們而言還有些侮辱了呢。(基本上,我不覺得人類的感情會比動物高等或純粹多少啦……說是愛情,其實不也是一種比較強烈的、心理上的「互相需要」?這種關係失去,愛情也就不存在了。)

> 而gay和BL的區別正在於你是以一個“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人”﹐還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男人”(最好的詮釋是在《絕愛》中晃司的一段告白﹕“我不是同性戀……”(請參考原書)

  其實這是比較理想化的說法。BL是同人女的幻想,作者大多是女性,和實際的gay有很大的差距。(這是廣泛論點,例外的不算在內)至於同性戀,就是「只喜歡男人的男人,只喜歡女人的女人」罷。雙性戀則是男女皆可喜歡,不分性別。而且即使是喜歡男人,也有他自己的喜好和品味(笑),並非來者不拒(有人聽到周圍的人是同性戀,就會擔心自己會「慘遭魔手」,其實這是一種過度自戀的想法-_-;;)。

  至於絕愛,在印象中,晃司一直自我陳述說自己不是同性戀是一種奇怪的矛盾。他喜歡泉就是同性戀,只要泉同是男性(或者正確地說,他是雙性戀?但他可沒喜歡過女性,而是除了泉的身體之外,只對女性有「發洩慾望」的慾望,這可算哪一樁就不曉得了)。不管他再怎麼解釋,在我看來就像是一種「欲蓋彌彰」,因為晃司本人是不認同同性戀的,覺得他們噁心變態,好像也說過自己是噁心變態吧?自己不接受卻要泉去愛他,老實說他真的是非常……自私。

  (好吧我不認同晃司……或者尾崎南的觀點,看看就好^^bb)

  謝謝對落櫻的支持。像「小望的樂觀建立在悲觀上」這種想法,說歸說,理解歸理解,自認從沒真的寫出這種感覺來。這方面是我的大缺點,和kaim、ske或采薇樣並列是太過誇獎了。

  至於落櫻的原稿,雖然手上有,不過頗零落,有些已經丟失了(T_T)。而且抱歉的是,我拿下來的作品和WORD原稿是不寄給人的,因為無顏面對。(汗)所以請忘了它吧∼∼(灑花)

                    BY 忙得頭昏腦脹的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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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對……  by  linin.rabbit>



動物有無感情這點持保留態度。但總必須承認由愛產生的性和單純的性反應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BL原本就是小女生幻想下的產物﹐其中的男人更只是他們想象中的男人﹐自然談不上現實。所以以兔才認為BL和gay是不同的。
不知道翎樣有沒有看過《前世今生系列》﹖其中的阿利維斯花上數千年去尋找﹐就算所心怡的公主轉時候不再是女人﹐但他還是要愛他﹗兔覺得即便公主的轉世不是和宏這個男孩﹐哪怕是個動物甚至植物﹐小維也還是會作同樣的選擇。而若非是和宏﹐恐怕小維也不會愛上個男人吧﹖和宏遇上小維之前還有個心怡的女孩(性向“正常”)﹐他不能接受小維﹐應該是不能接受自己明明是個男人卻被另一個男人當作女人似的毛手毛腳﹐所以他最常說(吼)的一句話就是﹕“我是男的﹗﹗”他兩人決非用同/雙性戀這樣的學術名詞可以概括(當然也不是BL這兩個字母可以代表的)﹐起碼兔只這麼相信著的。
至於《絕愛》﹐^_^;;;;;﹐兔子其實沒看過:ppp(兔對太炙烈的感情過敏)﹐那段對白也是從評論上看來的﹐所以兔沒有發言權∼∼∼
不過兔到覺得會害怕自己是同性戀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兔這樣的同性戀支持者﹐也不希望自己走上那條路──畢竟HOMO的路很難走﹐而兔子害怕吃苦頭(當然對某些事除外)。
現實中的gay有一大部份是在gay bar中隨便看上了某人就可以上床──因為不用為性愛負責﹐所以就顯得格外放蕩(總不至於男人也有貞操觀念吧﹖)──都是單純的慾望發泄﹐不帶任何感情。這些與女孩子夢想中的真愛總該是天淵之別。若有人把這些寫出來的話﹐恐怕除了讓人了解部份gay的生活就毫無意義了(原創是這樣﹐如果誰想把這些東西和望套在一起﹐踩過兔子的屍體先\_/﹗﹗﹗﹗)。其實bl中寫gay的文章兔喜歡的也不少﹐像是《看不見的聲音》、《一個故事》、《繼續沉醉》、《永遠有多遠》、《往生》、《夏天》等等﹐裡面的gay都不致上文講的那麼頹廢灰暗﹐也都是女人寫的﹐但我相信沒人會說它們只是單純幻想不近現實。
其實同性戀的定義是很模糊不清的﹐無所謂絕對正確的答案﹐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同的真實﹔也只有相信自己所擁有的那一個罷──直到找出漏洞以前:P。

另外﹐兔看同人向來只注重人物﹐只要對人物詮釋得好﹐就可以稱之為好同人。反之﹐情節心理等等都不錯﹐但寫的卻不是“原著人物”﹐再怎樣兔也只能說﹕“算得好文章﹐但絕非好同人。”意思是說兔看同人只是看作者對望的觀感﹐情節啦邏輯啦什麼的都不很在意的:ppp。

嗯嗯﹐所以寫同人評論比同人小說容易得多(當然兔是指好的……)﹐前者只要照著原著分析就好了﹐後者卻要將這些東西經由人物的一舉手一投足甚至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中自然流露……這很不容易呢(也是兔目前的瓶頸T_T)……(說起來Kaim大於這點﹐就能達到95分以上了哩……)
不過兔覺得翎樣做得很好啊。不僅是在描寫望的睡顏那一段﹐還有望待人處事時所不經意流露的懮傷和寬容也。
PS.>而gay和BL的區´正在於你是以一個“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人”□還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男人”
應該改成:
而gay和BL的區´正在於你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男人”□還是以一個“人”的身份去愛另一個“人”
先後順序弄錯,不要有人誤會了才好。話又說回來﹐連這種錯誤都犯﹐兔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pp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