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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永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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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已是數劫,你說:
青春也就是蒼老--
你終於悟出生命
原就是一場無法痊癒的疾病……

--『De`ja`-vu第七段』.陳克華.摘錄自『深邃美麗的亞細亞』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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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他一定是某個曾與我熟識但今生我們不能相認的某人》

--『哭泣二十七則之七』.陳克華.摘錄自『深邃美麗的亞細亞』一書

***

「對啊…侍衛先生你的眼睛,變成紫色了。」姜尚歪著頭:「很漂亮…但怪怪的。」
「啊?」玉鼎看向一旁的玻璃壁--的確,他的眼睛是紫色的--那紫,是……是他眼睛的顏色……就是那人的--
「我…答應了那個人了啊--……」這晶瑩燦爛的紫,就是他與那人的契約…

在月夜中,等待著人的紫蝶啊--…

***

--「…在上古,曾經有本書說:『愛人之眼是藍,恨人之眼是紅…』」
--「眼是魂之窗,我將我的顏色映在你眼裡。做為契約。」

翩翩彩蝶,唯一紫蝶;那人的眼…是紅和藍的交織……

你的眼,是紫色的…那你是怎樣想的呢?

--「……愛恨兼有吧!」
--「其實你不記得也無所謂,我已經絕望了。」他微微的笑著。

觸到他的臉:說:別哭啊!我覺得,你好像要哭出來了…
好悲傷的藍,好憤怒的紅,你,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想念那個人…
我…會帶那人來的……所以你--別哭了……

--笑,藍髮中的紫光也笑了:「波希米亞的少年啊……我從沒流淚過的…」

不是…不只指是眼睛流出的水…而是…悲傷的心情…你很悲傷啊!

--他再笑:「--也許我曾見過你,在某個地方。」
--「那時,你也叫我別哭的…」
--他摸摸他的頭:「謝謝你……讓我好過了點…」

***

玉鼎撫著頭…他…忘了有這件事…忘了在月夜中等待那人的藍色彩蝶…

「玉鼎先生?」姜尚擔心的。
「啊…我沒事。」玉鼎站起:「我想,我更知道我要如何做了。」他對姜尚一笑:「我們走吧!嚮導。」

「呼∼∼真是多事--」雲中子疲憊的從太乙房間出來,房門外有一把泛著銀光的劍再度架上他脖子--「之秋啊…」嗚嗚……
「真是抱歉啊!雲中子主任,」姜尚從玉鼎背後出現:「麻煩你再開一次門吧!」

「博士,」玉鼎站在太乙房門外,「你沒有在睡吧!我是玉鼎。」

沈默。

為何不走呢?我已經沒救了,我是理因遭受天罰的人啊!
我不能…我不配啊!

「我…要做一件事,這是為了某個約定,和博士你做的。」

為了我!?太乙從床上爬起。

「我要…帶走伏羲的身體。」

☆☆☆

「所以說…我要將『伏羲』帶出來。」邑姜坐在武王床上,說:「因為伏羲的身體極具象徵性…將他毀掉的話,說不定可以拯救望。」
「哦…可是那很容易嗎?」武王躺在床上:「『伏羲』可是一個偉人哪!」
「不要緊的,因為有玉鼎先生在;好了,我說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邑姜爬下床。
「這可不行!」武王翻身壓住邑姜!「聽妳這樣說,妳的身份等於是『崑崙』的公主呢!身為『蓬萊』特使的我,怎麼可以放過妳呢?」武王想了想:「對了,玉鼎又是誰啊?」
「玉鼎先生是個跟你完全不一樣,一個很帥,很紳士的人。他是我的教師。」邑姜瞪著上方的武王:「別壓著我,你很重耶!」她試圖掙扎。
「喂,妳說話實在很不客氣哪!」武王露出尖牙,像一隻示圖恫嚇敵人的野狼:「妳說我跟妳的『玉鼎先生』完全不一樣,是那來的不一樣?」
「全部!你快放開我!」邑姜雖不怕他懾人的表情,卻害怕他們現在姿勢--這樣子--感覺很曖昧哪!
「我不放,這是我的自由。我不想放開妳就是不想。」偏偏這大野狼看穿了她在著急,故意說道。

☆☆☆

「我…已經知道了博士所做的事了…」玉鼎靠在門邊,說:「我不覺得噁心或瘋狂…博士,你只是希望伏羲不要離開你吧!」
「我…在家人死掉時…」

在黑夜月色中,在眩藍彩蝶中,在藍蝶--絕美的容姿之中--……

「也曾經這樣想過。」

讓死者蘇生,過去再復活。

「可是,這樣做,真的會好過一點嗎?」
「……博士的想法及才智真的讓我這凡夫俗子佩服。」

很多,以前只是『幻想』的事物。

「很多…曾經是幻想的事物,博士卻實現了,博士可以實現自已的夢的能力讓我感動。」
「所以,我才會喜歡博士。」

真的,喜歡上你。

「因此,我不希望博士沈溺於過去之中。」

不希望…你被伏羲的亡靈纏上。

太乙震撼。

「博士所做的夢,原意都是好的,但…這回卻帶來了不好的結果。」

也許,他在嫉妒,嫉妒博士想再次見到他的心情。但……

「伏羲本人也不願意被人這麼做啊!博士!」

別說了!太乙摀著耳朵,想不聽;但,回憶卻愈來愈清晰…

***

「太乙,把我埋入墓地,長眠地底吧!」

請別這麼說!還有機會的!只要你--願意接受手術的話!

「太乙,所謂的『永生』,只是像石頭般存在於人世;我不願活得像石頭,如此而已。」

可是…你死了!我就永遠見不到你了!

「太乙…你知道什麼叫『De`ja`-vu』嗎?」

似曾相識…古語文中:指對從未見識過的人地事物產生似曾相識的感受……

「……你總有一天會感覺到這種的感覺的…那是…非常普遍的奇蹟。」

他不懂!伏羲最後的微笑--他不懂伏羲為什麼會這樣笑著!
你要離開我了…你會不在了…難道你從不在意嗎?不在意我嗎?

--我只是想見你啊……

***

「博士,我覺得和博士相遇真是太好了。」玉鼎手拂上門,說:
「如果博士沒發生這些事的話,我們也不會相遇。」
「所以,我才希望博士能跨越。」

失去重要的人的傷痛,傷害了重要的人的罪惡。

「博士,你是不是還認為伏羲有可能回來嗎?你不認同望的存在嗎?」

不!不是的!
他就是體會到了,所以才--……

「--總之,我要帶走伏羲的遺體,讓他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這就是……我對博士的心意。就算……博士無法了解也無所謂。」

說到最後,他自已還不是一廂情願?唉!其實他和博士是同類吧!
玉鼎自嘲著,轉身要走。

「等一等!」門,開了。
「我和你一塊去吧!伏羲的遺體有開發部所設重重機關守衛著,沒有我,你是無法通過的。」

「博士…!?」玉鼎訝異。
「對啊,我們需要太乙博士和…等等呀∼∼雲中子主任呀∼∼」姜尚捉住想開溜的雲中子。
「饒了我吧!我可不敢犯叛國罪啊!」雲中子嚇得半死,若被望知道,他大概要被剝去七、八層皮吧!

「雲中子…就幫我最後一次吧!把你所保管的密碼磁片--」
「去你的!太乙,我已經不知幫了你多少次『最後一次』忙了!我的密碼磁片若交給你的話,我就等於叛國了!」
「雲中子主任,你不想交也可以啦!早死早超生嘛!」
姜尚笑嘻嘻的舉起手杖,他的手杖是種光束武器,來此的路上,玉鼎就已見識過了。

「嗚嗚…我知道了…」雲中子認命了。
拿到雲中子的密碼磁片:姜尚笑道:「雲中子主任,我有一個不會讓被讓你被治罪的方法。」
「什麼?有嗎?」
「當然,就是--你成為被害者--」
「哇啊--」雲中子被姜尚的手杖擊昏--

「雲中子…!?」
「太乙博士,重新設定密碼吧!把雲中子主任『暫時』關在裡面。」
「啊…不要,我不想監禁雲中子。」畢竟是昔日伙伴,太乙不願。
「雲中子主任人雖不壞,但是他牆頭草,萬一讓他通風報信就糟了。」姜尚試圖說服太乙。
「我也贊成,這樣,至少雲中主任不會被我們牽連。」玉鼎附議。
「…好吧。」太乙柔順點頭。

於是,他們將雲中子鎖在治療室內。

路上,太乙望著他的眼:「玉鼎,那是誰的眼睛?」美麗的紫色,卻不是玉鼎的顏色。
「啊…那是…」下意識地,玉鼎想遮住自已的眼睛。
「沒關係。這跟你的『約定』有關吧!」太乙微笑:「我們一塊達成吧…因為玉鼎你給了我勇氣;我…要去儘快改正錯誤才行。」

☆☆☆

「放開我--你這死豬頭!」邑姜不斷捶打將她當布袋扛的武王,「放開我--我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
「真是…妳能不能安靜點啊!妳好歹也是崑崙的公主吧!」
「誰是公主!你這個不聽人說話的野蠻人!」
「真是…好兇暴!」武王一邊扛著她,一邊拎著她的球棒,在眾人環視下,進了望的辦公室!
「喂!呂望,我將你的公主帶來了!」

「啊!?周武王?邑姜怎麼在你肩上?」呂望看了普賢一眼:普賢則聳肩,一付『我不知道喔^^。』的表情。「邑姜,妳怎麼…妳不是在房間裡嗎?」

武王將邑姜放下:「妳呀,妳就告訴他吧!妳即將要做的事。」
什麼…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邑姜瞪著武王:
他好像不是捉她來邀功的…那他到底是…算了!她只要將她的想法告訴望就是了!

「我--要將『伏羲』帶出來!」

「邑姜?」

「『伏羲』不該被人這麼對待!那不是他的本意!而且…望已經被他束縛了!」
「望,我想--救你。」

「……」一時無語。
「…別說傻話了,邑姜。」沈默後,望笑了,依舊偽裝出來的,和善的笑容:「我很高興妳為我擔心,但,『伏羲』對我們崑崙而言是極具有象徵意義的…」

「不是的!沒有人會需要一個屍體的!」邑姜看到在圓柱容器中飄浮的照片:「就如同--我和望也不需要這種東西!」鏘!全壘打,邑姜擊破了那真空容器,裡面的照片觸到空氣,立刻灰飛煙滅。
「望不需要死抱著這種東西的…」邑姜望向呆愣的望:「望就是望。你不是伏羲,也不是舅舅。」
「我要…毀掉那東西!」邑姜看了普賢一眼:「這就是…身為一個朋友的義務。」

「邑姜--」

「說得太好了!小公主!」武王竟然拍起了手:「妳的演說真是令我非常感動,所以敝人在下我--要幫助你。」
「什麼…?」邑姜一時搞不清狀況。
「好!我們已經正式通知你了!呂望!」武王指向望:「我和要和小公主(邑姜插嘴:「我不是公主啦!」)一塊解除你的詛咒!就是這樣了!我們走吧!」他抱起邑姜(「放開我!」邑姜徒勞無功的捶著他手臂。),衝出去。

「什麼…那個『蓬萊』特使到底想幹什麼!?普賢!」望嚴峻的向普賢示意。
「是…我知道了,小望。」普賢眼神空茫。下了指令:

邑姜小姐,我不是不了解妳想說的;只是,我真的能做得到嗎?
不可能…我是沒有靈魂的複製人啊!
我只能服從望啊…

☆☆☆

--「『蓬萊』特使周武王現在成為通緝罪犯,封鎖各樓層以捕捉他;再重覆一次…」

玉鼎抬頭:「…廣播是在說什麼?『蓬萊』特使?」
「嗯…是昨天來的外賓,為什麼…?」姜尚也伸長了耳朵。
「嗯…應該不關我們的事吧!」玉鼎下了這個結論。

--「放開我!你這瘋子!你怎麼可能跳下去還會沒事!?這少說也有五、六層耶!」

上方的樓層傳來女孩子的回音。玉鼎等人又抬頭了。

--「噯,妳就相信我就是了…不管了!追兵快來了!」

一名男子的聲音。

--「你--不要啊--!」

伴隨女孩的尖叫聲,和砰、咚的聲音,一個身穿黑衣的黑髮黑眸的男子抱著一個女孩,從天而降,落到玉鼎等人眼前:

「喂,睜開眼睛吧!」男子搖了搖懷中的女孩。
「嗯…?」邑姜睜開眼睛,她還沒死啊?「你…平安落地了?」
「當然,妳不相信我啊?」
「平凡人是不可能抱著一個人,從六層高的地方跳下去還平安無事的。」邑姜回嘴。

「他當然不是平凡人,邑姜小姐。」玉鼎看著他露出的尖尖虎牙,開口了:「我是玉鼎,你就是剛才廣播中所說的『蓬萊』特使吧!」
「我是周武王,『蓬萊』特使。」武王微笑:「我聽小公主(「放我下來!而且,不准再稱呼我『小公主』!」邑姜踢著他的臉,說。)說你們要將『伏羲』的遺體毀去?」

「不,不是毀去,而是…我要將『伏羲』帶到一個地方。」這是我和那人的約定--……

「…不管怎樣,我覺得很有趣。所以--算我一份吧!」
「好啊!來!說明小冊給你!」姜尚發給他說明小冊:「你就是『探索都城崑崙極密之旅』的第四位團員了!」
「喔…還做了這個啊…真不愧是崑崙…」武王非常感興趣的翻著說明小冊。
「嗯…總之,姜尚先生請繼續帶路吧!」玉鼎看著武王的眼,下了決定。

「你…要幫我們?」路上,邑姜追上武王。
「當然,看來好像蠻有趣的。」武王閱讀說明小冊,說。
「可是你也不用把我扛到望的辦公室去吧!」
「可是,要做這種事之前,我覺得還是要知會一下吧!」
「你這個人…算了!」邑姜嘆氣,心裡非常清楚明白:這人,跟爺爺可是非常相像的人啊!

「小公主,妳走得過去嗎?那老頭走得好快…」武王回頭抱住快要趺倒的邑姜:「這裡對『舊人類』來說,應該是非常暗吧!」
「啊?是啊…伸手不見五指了…太乙博士他們在後頭呢!得要點個燈才行…」邑姜發現他還在看書:「這裡應該不能看書了吧?」
「啊?我有夜視能力。」
「嗯…『蓬萊』特使,你是『混』吧?」太乙在後頭問了:「請問你還具備那種能力呢?」
「啊,我是狼人家系的。沒什麼特殊的。只是運動能力比較好而已。」

難怪可以抱著她甩開追捕的人,還可以從六樓跳下來都沒事。邑姜在心裡嘀咕。

「喂∼∼我點了燈了,各位旅客請快過來。」姜尚點了緊急用照明燈:在白燈的映照下,邑姜看見了他長長的犬齒發著森白的光芒:

…是狼人啊…說起來,爺爺在某些時候也像一匹狼呢…

☆☆☆

《但時間與輪迴卻因為這份痴心妄想而確立存在。》

--『哭泣二十七則之八』.陳克華.摘錄自『深邃美麗的亞細亞』一書

***

「…在望『出生」時,我真的很高興。玉鼎。」在前往陵墓的路途上,太乙說起他和望之間的故事:「他是目前最接近『伏羲』的孩子,我本來對他抱著很高的期待。」

「是…讓『伏羲』再現的期待嗎?」

「是的,我為他準備了一切。伏羲原是特權階級出身的,所以我為他安排了評議長做他的親人。」
「那痴呆老頭在還沒倒下之前,可也是很疼他的。」姜尚補註。
「那…普賢先生呢?普賢先生曾說他是『對照』…?」邑姜問。

「…這是實驗:望是不知自已是複製人。而普賢則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們觀察他們兩人的成長,判定『不告知』的結果如何。」
「而且望這富家公子也需要一個能隨侍他的人;知道內情的普賢無疑是最合適的。」姜尚又補註。

「普賢先生好可憐…」像人一般生活,卻又被人不斷提醒自已不是『人類』…

***

「望,喝杯茶吧!」普賢白皙的手在白瓷上滑過一圈--竟然手和白瓷分不出來,同樣的潤白,令人迷惑。
「不…算了,謝謝…」望嘆口氣,接過:「還沒捉到嗎?」

「嗯,好像是。」
「…你在拖延,普賢,你在敷衍我。」
「嗯。或許。」普賢心不在焉的:「…望,假如『伏羲』的遺體真被拿走了,於我們又有損失?」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失去了『伏羲』,我什麼都不是了!他是一個依存…」
「是嗎…」這是你的心願,我應該要盡快達成才對…可是…普賢嘆口氣;

我真的能做到嗎?其實,我也不知這對你是好或壞啊!

但,如果不做的話,你會一直痛苦下去…

***

「…然後,我自已親自負責教育望。」在黑暗的走道中,只有太乙小聲卻清晰的聲音:「因為我沒見過『伏羲』的兒童時期,所以非常感興趣。」
「剛開始那幾年是相處非常好啦∼∼他和望就像一對兄弟似的。」姜尚又插嘴了。

「…後來…望發現了自已的出生之秘…也知道了我的希望。」太乙抬頭,望向一個下午茶的午後:

***

--「太乙,我知道了你的希望。」

「望?」

--「原來…周圍的人…爺爺、雲中子…還有太乙你都希望我變成『伏羲』吧?」

「…是的。」

--「那,我會盡力的。」望聳聳肩,笑道。

***

「…他人都如此期望你的時候,你又怎麼能反抗他們呢?」武王也加入討論:

「是啊…也許是我這種痴心妄想,害得望走上絕路的…」太乙嘆了口氣:「那孩子…真的是非常努力啊…努力的…討我歡心。因此,我發現了他不是伏羲。就算面貌相同,成長過程一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
「伏羲他才不會討好一個人。討好我。」太乙輕聲嘲諷著自已。

「博士…你無法接受吧?」玉鼎了解太乙的心情:

夢想破滅,承認所追求的事物根本不曾存在過的事實…

……就跟帶全族到女神像前,想來個集體自殺的大人們……一樣的心情。

「嗯…是啊…所以我逃開了。無法面對望,無法…面對伏羲。」太乙插入雲中子和他的磁片,開始破解密碼……

☆☆☆

嗶嗶嗶!『封印啟動』:電腦語音迴響在辦公室內。

「他們開始了。普賢,我們去捉他們吧!」望站起身,據推測,可能有邑姜跟已離開治療室的太乙在一起了。
「望,別去。」輕輕的,普賢第一次對望說出了否定句。
「普賢…!?」望感到身體一陣發軟!「你…」他不敢置信的,普賢竟然違抗他了!?為什麼!?
「我是望最忠心的僕人…我會達成望任何的願望…」普賢將望抱到沙發上:「但…這次--不行!」

無所謂了…被你討厭也無所謂了…

我…要貫徹自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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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第三層封印開啟』太乙等人又往前走了一步。

「哇!我們離伏羲的遺體愈來愈近了!」武王靠著欄杆,往下看下面的透明棺木。
「嗯…開發部為了保存伏羲的身體,設置了七層防護…」太乙說。

「對了,為什麼一路上都沒有阻擋者?」玉鼎不是希望發生戰鬥,但…太過順利他覺得怪怪的。

「啊,那個啊!」姜尚放下手杖:「因為有幕後贊助者嘛!」
「難道是…!?」邑姜很快的猜出。

姜尚眨眼:「沒錯,小公主(←被武王傳染了。),除了他,又有誰有能耐舉辦這活動呢?」
「……普賢先生…」邑姜想起普賢哀傷的微笑,不禁覺得難過。
「普賢做的嗎?這是不可能的啊!」太乙在解密碼時回頭:「普賢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服從望啊!他不可能--!?」

***

「我一定是瘋了…」普賢坐在望面前約一尺遠的地方,屈著雙膝,說:「雲中子也許很有興趣研究我…這個違抗了唯一的任務的複製人…」
「普賢!你在說什麼?快給我解葯!」望躺在沙發上,叫道。
「不行…我不能…不!」

--你唯一的存在價值就是服待望滿足他所有的願望做他最知心的朋友你的世界就只有望--

「是的…我的世界中就只有望--」

***

某天,下雨了。

--「普賢……太乙說他不想見到我…」淋著雨,望在大門前和他相擁,冰涼的雨和溫熱的體溫也傳到他身上了。
--「為什麼--?我說我喜歡他啊!可是他一點都不高興,還說我不是伏羲--因為我不是伏羲……我一點存在價值都沒有…」

沒有的事:他以微笑和身體安慰他。

--「普賢…只要我想做什麼,你都會幫我達成吧!」

是的。小望。

我的一切都是為你所存在的。

***

眼淚落下--

望震驚:「普賢…你幹什麼啊!你怎麼哭了!?可惡!我才是想哭的人吧!」他現在可是被害者欸!

「望…也許,我已經沒法再待在你身邊了…」抹去眼淚,普賢微笑道:「你記得嗎?你某天曾說:我不是真心待你好的!因為,我不待你好,我就無處可去了……」
「的確是如此,我是被教育成要絕對服從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已經…違背了我此生唯一的任務了…我沒有存在價值了…」
「普賢…」望看著他的眼淚…他不知道普賢面前哭過多少次了,但普賢,他只看過他的微笑…

……原來…普賢也是會哭的啊…他……

嗶!『第七封印開啟』:電腦語音又響起了。

「…就快了。」普賢平靜的微笑。
「…才不會!」望吃力的坐起:「他們是不能帶走伏羲的!」

☆☆☆

11:1 那時,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 
11:3 他們彼此商量說:“來吧,我們要做磚,把磚燒透了。”他們就拿磚當石頭,又拿石漆當灰泥。 
11:4 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 
11:6 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做起這事來,以後他們所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 
11:8 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裡分散在全地上,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11:9 因為耶和華在那裡變亂天下人的言語,使眾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別(註:就是“變亂”的意思)。 

--『創世紀11:1∼11:9』.『聖經』

☆☆☆

「別靠近!」武王眼明手快的擋在眾人面前:「棺木前…還設了防護咒文!」
「防護咒文!?」眾人訝異。
「難道…望和『金鰲』秘密交易了…?」太乙臉色刷白。

『崑崙』不並承認『金鰲』的存在,更遑論技術交流了!

「嗯…『永夜之西』的東西出現於此,若讓我所屬的評議會知道的話…可是質詢三天也質詢不完的……」姜尚摸著鬍鬚,有些幸災樂禍。

這可是一級通敵叛國罪的證物啊!

「而且設這魔法陣的法師不是小人物,而是S級的。」武王指著上面:「你們看,能量具現化的話,就可看見…咒文相連成鎖鏈…形成一個塔的形狀!這可是大排場哪!」
武王看到眾人茫然的模樣:「啊…抱歉,我忘了你們是舊人類。」
「我看得到。」玉鼎和邑姜異口同聲。

玉鼎抬頭,紫眼閃耀:「我知道周特使所說的咒文…」這是那個人的能力吧…
「嗯…我也看得見耶…」邑姜呆愣的:「好漂亮…而且壯觀…塔…」金色的塔。

--「我稱呼它為『巴別塔』。」望的聲音從上頭傳來:「很棒吧!那是神的最後界限。」

通往神的階梯…人類分岐的開始。

「用來保護『它』是最好的!」望陶醉的。

「望…」太乙抬頭,直視望:「我必須要跟你道歉…是我把無理的願望強加在你身上,才會害得你--」
「太乙?你現在想毀掉伏羲?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他不是你的一切嗎?」
「…以前曾是。」太乙悲哀的:「但我已經了解了:伏羲他永遠不會回來了!而,活著的人,必須要往前走。」
「這是伏羲一直想告訴我的…」

***

--「『吾輩為生命中之過客』啊…太乙…人生苦短,不要為了一些小事…而停止轉動你的時間啊…」

***

伏羲…也許我真的很笨,永遠也趕不上你的豁達…太乙自嘲的笑了:「我--要跟伏羲道別了!」
「伏羲曾說過:他想獨佔的,他想挽留的,只有一個人……」

***

「太乙…我說…我只想給一個人…告訴我…」

***

「那個人…不是我…」太乙抹了抹眼淚:「可是…以前的我卻還是痴心妄想著…」能獨佔他。
太乙伸手握住玉鼎的手,彷彿想從玉鼎身上獲得告白一切的力量:「我現在…已經不那麼喜歡伏羲了…」因為,我有了更喜歡的人。

太乙伸出另一隻手:「望,你也和伏羲道別吧!你就是你…不是他的…」當我在教導你時,就已發現的事實…
--請原諒我,我這沒用的老師啊…

「不可能!」望怒吼:「我不是伏羲?那我是誰呢?你們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造出我的嗎?事到如今,卻--我不是伏羲的話,根本什麼都不是!」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邑姜向望喊道:「望就是望啊!這是…我和普賢先生都知道的。」
「我們要救你啊!所以,我們要把伏羲從這個塔中帶出來!」邑姜走進咒文陣中--

「小公主,別--」武王大驚!要知道,靠近這種等級的咒文陣的話--無疑是跟一公噸的炸藥親吻--會炸得粉身碎骨的!!!

☆☆☆

失常後記:

這次連副標都用了陳克華的詩…(陳克華先生!請原諒我!)

@『哭泣二十七則』,蠻有趣的。在此摘錄幾句。^^

@『De`ja`-vu』一詞,也是出自陳克華的同名詩作…

@『吾輩為生命之過客』是出自菊地秀行的『吸血鬼獵人.D』,
那是主角父親所說的名言。
另外,『都城』也是出自於那本小說的名詞。

@嗯…連聖經也用了…
在網上找了好久的說…
「巴別塔」,人類語言不通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