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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櫻之魂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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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躺在情人的懷裡
  即使我已經微微醉了
  即使才說出最甜美鄭重的情話
  即使,我熄掉所有感官而依舊被你充滿

  天已經顯老而海水悄悄乾了
  鑽石腐爛
  我仍執意躺進你的懷裡
  我執意我還是一個清醒完整的我
  我執意孤獨必須如恆星照耀

  即使,悲哀已達極限……

                  陳克華 即使在情人的懷裡
  *  *  *  *  *

  聽到這裡,楊戩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收緊了手臂;太公望依戀般將臉埋在楊戩的懷抱裡,卻冷笑了起來:

  「呂氏企業裡還有許多外界沒人知道的內幕。女媧為了『伏羲』,不擇手段地發展企業,利用妖怪,拿妖怪和人類做實驗,以期得到絕對的忠心和能力,同時剷除異己;但在另一方面,女媧因為不孕,終生不曾結過婚,第三代的長子紂王只是買來擺放的工具而已;你知道為何紂王會被選中嗎?他原本是紐約下水道的流浪漢,因為走投無路,所以同意……結紮,過繼給女媧作養子。現在的紂王實際上沒有任何的生殖能力。」

  那個……著名的花花公子紂王?楊戩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女媧要這麼做?」

  「用女人來生下複製人是最後的手段;因為女媧自己不能生,所以事先做了準備;紂王……只是給『東宮太子』暖被溫席的而已。更何況,女媧對必須用別的女人的身體來生下『伏羲』,已經深惡痛絕,她更不允許有除了『伏羲』以外的第四代;甚至,她因為潔癖的關係,找了各種理由,不准紂王碰他的合法妻子;講的更正確一點,我的母親姜氏,是名符其實的『處女懷胎』。我是被抱著極度的期待出生的。」極端嘲弄的語氣;面對這樣尖銳而陌生的望,楊戩卻絲毫感覺不到害怕,只是更加安撫般,輕柔地撫摸望的背脊。

  「但是我母親在懷孕的過程,發現了這個祕密;她幾乎是被女媧給禁錮的長髮公主,甚至對『性』沒有完整的概念;是偶然她去找她在孤兒院一個已婚且也已經懷孕的手帕之交,談過後才驚疑,而且在調查後,大略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等到我出生之後,母親就在她的手帕交的幫助之下,抱著我,而且偷了這整個實驗的關鍵研究報告逃走了,當然後來被抓了回來;在這個過程中,我和母親失散,母親後來被關進了瘋人院,她的手帕交也不知去向……女媧留著她,是為了逼問出研究報告的下落;後來在我十五歲那年,和往常一樣進入瘋人院看她時,在女媧的監視下,她瘋癲地塞給我一堆亂碼,後來自殺了;那堆亂碼在我解譯之後,知道了研究報告的去向──她交給了她的好友朱氏,後來親眼看到朱氏把資料的磁片塞在她甫出生的女兒身上。雖然朱氏已經被殺,但她確定她的女兒沒有被女媧找到,雖然活著的可能性不大……後來,我從游移在各國企業的情報偵探申公豹口中得知,朱氏的女兒沒有死,被一個叫『太上老君』的人所救,現在住在桃源鄉……所以我就來桃源鄉……找她。」

  「為什麼?」一直沒有聽到想知道的重點,楊戩也不由得有些心急起來,雖仍刻意放緩了口吻,卻不知不覺中加重了『關心』的成分。

  太公望卻又住嘴不說了。從埋進他懷裡開始,太公望就不曾再抬起頭來。很久很久,直到楊戩正下定決心放棄開口的同時,卻聽到望的聲音悠悠地傳來:「……你真好。」

  「什麼?」不了解望天外飛來一筆的話語,楊戩怔問道。

  「雖然你有時候有點笨,鑽牛角尖,固執、彆扭、潔癖、完美主義,而且也確實是自私,不過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你,其實是很溫柔、心地很柔軟的『半妖』喲。」

  對望這一連串的形容詞,加上最後那個「半妖」,楊戩奇異地不若以往挑明地說的不自在,卻無來由地苦笑了,心中漾滿了一股被諒解的、柔軟的情感:「我在你心中是這個樣子的嗎?」

  「……大概是這樣子。還有很多很複雜的東西,用語言無法傳達說明的……楊戩,你一定知道,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都沒有人是完美的,我這人在潛意識裡,也很自私,很可怕……普賢曾經形容我,說我的心中有一把鋒利的刀……我想他說的是真的。否則,我明知道自己的性命不長,卻還來招惹你……這不是自私是什麼?」

  「……不是這樣的。」

  「咦?」

  「也許,你的朋友普賢說的沒錯,你的心裡有一把刀;可是我知道,你總是很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那個鋒刃──你心裡為了那把刀,做了更多的刀鞘……說實話,我以前不喜歡『善良』這個詞,除了師父以外,總覺得這個詞很空泛和虛偽;可是碰到你以後,我卻覺得這個詞拿來形容你是最適合不過的了。」再也沒有顧忌,楊戩微紅著臉,把心裡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

  「謝謝你。」太公望輕笑了聲,終於抬起頭來。兩人對望,才發現對方的臉都紅了,亦在同時噗哧地笑了出來。「哇哇,原來半妖臉紅是這個樣子啊……」毫無顧忌地伸手捏了捏楊戩面具下的臉龐,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楊戩亦不甘示弱地伸了手,卻是把剛剛他整理好的棗紅頭髮揉亂:「我才無法想像無賴詐騙師太公望臉紅的樣子。」

  鬧完之後,太公望突然像蟲一樣,立刻把臉埋入楊戩的肩窩,細聲地、不確定地問道:「楊戩你喜歡我嗎?」

  「喜歡。」這種感覺太美好,楊戩完全不加考慮就直陳心聲,對於後果已經不願去想了。

  「……所以我說,你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太公望莫名低嘆著。「剛剛在山上,你因為要救我才掉下來;雖然我立刻想跟著下來保護你,反而被你搶先護住了……如果你真如你說的那麼自私,為什麼這樣做呢?」

  「我不是。」楊戩苦笑地否認了。「你體弱未癒,我當然不可能讓你再受傷;反正像我這樣異種遺傳的半妖是不容易死的;何況,如果你不是望,掉了下去的話,我頂多叫哮天去救,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是缺點多過優點的。」

  「不那麼濫情不是很好嗎?」太公望很小聲地道,令楊戩幾乎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沒什麼。」太公望輕嘆了口氣。「聽到你說『喜歡』,以後就算你要離開我,我也不遺憾了。嗯,讓我再說下去吧,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找朱氏的女兒。」

  聽到望說「就算你要離開我」的時候,楊戩差點開口打斷,但因為想到了什麼而忍住了,只輕輕地「嗯」一聲。

  「我在被母親抱走後,七歲以前被一個老爺爺撫養;我叫他爺爺,在他身邊我當個牧羊童,而且學會在自然裡聽聲辨形,一直到被女媧找到帶走為止,爺爺當然就被殺了。我回去以後,女媧看到我這麼『正常』,有幾年時間非常疼愛我,有時候甚至喚我作『哥哥』。但我打從一進去呂氏,就非常討厭她;如果不是認識了普賢,早就不曉得逃走了幾次呢。」太公望非常輕描淡寫地敘述著。「後來,她逐漸發現我和伏羲完全不一樣,就對我逐漸憎惡了起來……等到我十五歲的時候開始,第一次的『低週』發作了。我當場在她的面前昏倒。」

  「經過檢查的結果才知道,因為當初胚胎的細胞集聚不全,有研究員以人工細胞來補足;我缺乏的部分,簡單說就是『修復系統』;由於人工培植的系統在十五年之中的磨擦碰撞之下,因為當初的一點點不能辨認的缺陷,逐漸產生裂痕。最初只是小小的擦痕而已,到後來已經變成了缺口;只要碰到缺口的時候,我的身體就會變得很差,必須絕對避免受傷;而相反的,這個裂痕也使原本平衡的功能混亂,以致在高週的時候亢奮而且傷口容易復原,和低週時完全相反;裂縫愈大,週期的間隔就愈來愈短,而且嚴重到開始阻擋生長的速率;第二次發作的時候是十六歲,和第一次大約相差一年半;現在已經縮短到只剩三個月了。他們計算過後,推斷我大概活不過二十三歲。」

  楊戩愈聽,心愈向下沉落;甚至覺得手足冰冷了起來。

  「不只我的身體有缺陷,王奕也是。但他是從小就如此,他的情況簡單說,就是『壞死』;他沒有排泄廢物的功能,也不能正常地吸收營養,必須按時去動手術和吃藥……所以他從一出生開始,生長速率就比一般人慢,而且慢慢荒枯下去。不過,因為他的情況以現在的醫學可以拖延補救,所以應該會比我活得更久;至於我,如果要讓我活下去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在那個研究報告……也許在那裡頭,可以找到培植人工修復系統的資料。那時候,剛好我向女媧和呂氏企業開了一點玩笑,就趁這機會,和普賢分手,帶著武吉和四不來桃源鄉躲一躲了。」說到後來,已經有刻意要放鬆氣氛的意味。

  楊戩卻笑不出來。他想到之前曾經去調查的資料──望口中說的「玩笑」,是把呂氏企業在政界(因為紂王當過連續兩任的立法委員)貪污,和散財大手筆買票的模糊證據送給了各個新聞局和報社──比起以司法審判,用新聞炒作的方式更有效果。雖然後來容易預料的,這件事不了了之,但過程裡呂氏企業的股票慘跌、和在國際間一時失去信用的後果卻更可怕,讓一向呼風喚雨的女媧也幾乎應付不暇,也難怪她會「追捕」望了。不過他發現,望做這些事的目的不是只有這麼簡單而已──他問過望,說明了他的猜測,望卻只莫測高深地笑了笑,很高興似地說了「不愧是楊戩」這句話,就當作是默認了──令他對於望的靈詐多變,而且大剌剌地擺明了『事情是我做的』以避免傷害無辜的手法,更加地嘆服了。

  如此明俐的人,為什麼會活不長?

  「你……待在這裡那麼久,對朱氏的女兒沒有半點線索嗎?」低啞地問著,雖然明明約略知曉了答案……

  「是的,沒有。就算真的找到了,研究報告裡是否有培植人工修復系統的資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也許這一切都只是白忙一場。」望的回答則乾乾的,不太潤澤一般,而且像怕他會消失了似的,抱得很緊很緊。


  沉默取代了語聲,宛如秋天風裡的黃葉,打著顫,和時間拼命掙扎不肯掉落的過程。終於,太公望放棄般嘆了口氣,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休息一下吧,天快黑了,我去找一點桃子和水來……」說著就預備要爬起來。才動了一下身子,就被楊戩緊緊地摟住了。

  「楊戩?」心臟狂跳著,對這樣的溫暖無法放棄的貪戀,但面臨判決的懼怕卻讓他瘦小的身體微微發顫。

  「我覺得很諷刺噢……望。」輕柔地道,楊戩貼著太公望的耳畔,氣息濕熱地噴上他的皮膚,那種敏感的觸覺彷彿被落花輕吻一般,令太公望有些微醺,耳根也紅了。

  「諷刺?」呆呆地重覆著,腦子裡好像很模糊,卻又好像很清楚地可以看見什麼東西一般……

  「是呀。」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是複製人,那絕大部分的人類都白活了……楊戩心裡想著,雙手微微地發著抖,害怕著,此時此刻的理智卻十分清楚。「不管怎樣,你……都不要離開我。」

  比起「不會離開你」這種在未來搖擺不定的誓言,「不要離開我」話裡強烈的需要感顯得更加真實。這個時候太公望很丟臉地覺得眼眶又有些紅了……想哭。「你也不要離開我。」

  什麼允諾都沒有,就是要求,約定,互相給予。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平撫了激動的情緒,太公望低嘆了口氣,聲音裡有滿滿的期盼:「怎麼辦?我現在想吻你欸。」

  「不行。我現在這樣會害你受傷的啦。」聲音啞啞的,雖然努力想用正常的嗓音說話,但好像剛剛……哭過?「你在哭?」乍然明白後,不由得訝然失聲地叫道;心頭匯過一股暖流,卻想笑,同時平常惡作劇的性情又抬起頭了;太公望此時正轉著腦子想著如何達到目的……(作者:什麼目的呀?^^b)

  「你別打歪主意。」好歹也已經認識了超過半年,楊戩怎麼會不知道太公望腦子裡在轉什麼?不等他有所動作就先抱得緊緊地,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其實要逃出來有很多種方法,楊戩怎麼會以為這樣抱緊他他就沒辦法了?太公望在心裡偷偷笑著,但基於體貼的情緒(小戩的自尊心很高……要讓他撤下全部的心防……得慢慢來^^),便直接打消了念頭,改變話題道:「哪,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比剛剛好多了……大概過了今晚就行了吧。」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受傷我是會難過的。」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每次有什麼事你就只想到要先擋,都不會想想關心你的人會比你更難過……」

  「嗯……我知道有你在,一定會沒問題的嘛。^^」

  「……知道和接受是差很多的,你不知道嗎?」

  「嗯,大概…知道……」悄悄打了個呵欠,太公望的聲音逐漸低微了。

  「既然知道的話,就不要每次都讓我擔心……嗯?」注意到懷裡的人傳來平穩溫暖的呼吸,楊戩剎時忘了方才說到一半的話,略微訝異地發現,太公望居然已經睡熟了。

  此時方有注意天色的餘暇。大概是掉落在很深的山谷裡,此地被一大片茂密的陰濕樹叢遮住了大半的天光。但從篩落的微靄看來,已經是傍晚了吧。

  想到抱得太緊似乎不好,楊戩輕輕地放鬆臂力,同時將自己的體溫提高;還沒完成全部的動作,就見望像隻無尾熊般,反過來牢牢攀附他;那模樣不太像在汲取溫暖,倒似怕他會突然逃走似的。

  看著望疲倦的、卻彷彿因為滿足而酣甜的睡容,一股似放鬆又似被什麼給攫緊般的情緒牢牢地揪著胸口;想到望方才說「想吻你」的話語,莫名地再度臉紅起來,像被說中了心事,又像是被挑起了什麼記憶般,甜美中微微幾分害羞和……苦澀。

  「我愛你。」

  剛剛就想開口卻因故無法出聲的話語,楊戩此時也只敢很小聲很小聲地傾訴著。小心翼翼地,他抬起自己的手,慎重其事般在指尖印下一個吻;又小心翼翼地,把指尖猶然灼熱的吻跡,輕輕印在望半張的唇上。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讓你,活下去。」是對自己的承諾和要求,楊戩在心中堅定地輕道。卻見望彷彿感應到了什麼,頭轉了個方向──

  「哼嗯……」

  「…………」

  面對望彷彿無感的低吟,楊戩不禁對自己的傻氣感到好笑。放鬆了身子後,因為傷口復癒而產生的巨大疲倦感瞬時傳遍了全身。楊戩亦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  *  *  *

  「嗯……」轉來轉去也找不到想要的枕頭和床墊(^^b),加上肚子嘰哩咕嚕地響,太公望終於放棄地把眼睛睜開(作者:…師叔……你也懶得太過份了吧?^^;;;)。「呼啊啊啊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把四肢伸展開來後,無意識地環顧四周,卻見楊戩已經回復了人形,手裡捧著桃子和水,笑吟吟地向他走來。

  「醒了?從昨天下午後就沒吃東西,我去找了桃子來。哪,先漱漱口吧,這桃子雖然是野生的,不過很甜。^^」

  看著楊戩走過來微笑說話的樣子,太公望略略轉了轉眼珠,一副剛睡醒的乖巧模樣接過水漱口後,就抓起桃子大快朵頤了起來,一面吃卻不時斜眼瞄著楊戩。後者正在收拾清晨醒來時為望鋪的草葉床的過程中約莫是注意到了視線,疑惑地轉過頭來:「怎麼了?桃子不好吃嗎?」

  「不是。」正經地搖了搖頭,太公望非常認真地開口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這裡不能說嗎?又沒其他人在。」有些疑惑,但更多是一種沒來由的……無形的恐懼。從剛剛醒來後悄悄的累積忽成突湧,不確定的心令他的聲音微微發抖。

  「不行,我一定要你過來再說。」難得太公望非常堅持。

  忐忑著,楊戩只得放下手邊的工作,走了過來。「不行,再靠近一點……再過來一點啦……」被一直要求的話語重覆了幾次後,楊戩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不過……

  好像來不及了……

  「!!」

  猛然發現自己的嘴唇遭到了偷襲,濃濃的桃子香味從對方的口中逸入自己的口裡,彷彿在分享著對方特有的氣息和芬芳,共有的溫暖感覺……

  純粹偷襲的吻,所以只持續了幾秒鐘而已。因為身高關係,太公望只能雙手摟住楊戩的脖子,笑嘻嘻地說: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太痛了,所以一直想要補償第二次喔^^。本來想要早上醒來的時候給的,不過沒想到你會比我早起來……嗯,你的嘴唇和夢裡的感覺一樣……耶,咦?」像是發現了什麼,太公望停止了還沒說完的話,誇張地瞪大了眼驚道:「哇,你…你怎麼又臉紅了!不會是太感動了吧?楊戩?楊戩?」重覆叫喚著眼前已經呆掉的情人──其實逗弄的成份比較多啦 :p──太公望在心裡吐吐舌想著。如果再要偷下去也是可以,不過才剛開始,來日方長,還是別嚇跑他比較好;好吃的東西要慢慢品嘗,這可是楊戩常常向他耳提面命的喔。^^

  「…………」已經不是第二次了啦。楊戩脹紅了臉,再一次想起昨天早上的時候,藉口要給望換溫和的桔茶,又跑到望的房間裡去;後來,因為貪看睡容失去控制,結果偷偷地,在望的唇上親吻了一下……也是短短的數秒而已,不過已經足夠讓他自責中回味一整個早上了……(作者:小戩你喔……^^bbb)

  不由得輕手撫摸望的面頰,觸手的感覺柔軟地像孩童一般;雖然總是露出無賴不正經的樣子,不過,他就是能夠在那隱藏的認真中,感受到一種特屬於望的清秀和美麗;那不是單純從外表五官所建構出來的,也不能算是氣質,可是就是深深地、吸引著他……

  這樣,也只是新鮮感所引起的,純粹好奇的……那種暫時性的迷戀嗎?即使如此,即使知道這個時候的感受如狂瀾,實際上並不穩定,但,卻鮮明地希望、期盼著,願與眼前這個人,永遠永遠都在一起……

  「楊戩?」感受到氣氛已經改變,太公望也收斂了方才好玩的心情,愣愣地,心頭有些混亂,有些清明,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又似在……期待著些什麼般,顫抖的感覺……

  兩張臉像是同時感應著默契地靠近了。已經分不清是誰主動開始,兩個人同時閉上眼,依著本能找尋最合適的位置,慎重而溫柔地……

  讓自己的感情連同依戀,連同唇……緊緊地、靠著對方──

  彼此給予和分享。

(待續)

後記

  預定行程再度脫軌。也許這正是這部小說如是沒內容卻能拖到二十八章、而且還要繼續拖下去的重要原因……(-_-;;;)

  超過之前長篇的篇數,理應慶祝之事。不過,此時此刻的我只想要好好地自我反省,為什麼能寫出這麼多無意義的文字浪費網路空間……(|||||||||)

                          by 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