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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nds of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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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野貓自白的場合II>

他呆滯地發愣,連楊戩已經走到他身後了都還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

猛然地一跳,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那張無辜的臉孔:「你嚇人啊?」

「今天期中的榜單貼上來了,你進了前二十名。」

「喔…意料中。」懶洋洋地,他趴在桌上。
被全校總是第一名的傢伙每天晚上細心教導,沒有二十名以內倒是對不起戩了。

「是啊!一點也不意外。」

……一片靜默。

只是,可以碰觸嗎?
如果…
不小心撕裂了自己的傷口…
戩的眼神會還注視在自己身上嗎?

他垂著眼,任思考擠進了死胡同。

「……戩…」

「嗯?」

「如果我的傷口,是在身體上的…你的,是不是在這裡?」
他指向楊戩的左腕,有點苦澀地笑:「我想,我還是跟你坦白一切好了…」

在戩跟他都還沒有陷入太深之前…
也許這樣,可以把戩給嚇跑…也可以讓自己,在無法自拔前一刻甦醒。

「什麼?」

那雙紫瞳,驚訝地瞪大。

「上國中之前的那個暑假,我被一群人輪暴過…」

光是回想,就讓他不停,不停地顫抖著。

「望?」

他別開頭,不去看戩的反應…戩的眼神…
這樣,他才能繼續繼續說下去,像是說著無關痛癢的家常便飯一樣。



地板上,讓水灑了一地…

『你是誰?!』
『耶耶?是你?你怎麼會在小戩家裡?』

『小戩?!』聽到了幾乎會吐血的暱稱,他瞪大了雙眼:『你是誰啊?』

『我?我是小戩的法定監護人。』
『……』他警戒地瞪著眼前打量著自己的女人。

『耶?你這紅頭髮是染的,對吧?』
『……』
『原本應該是黑色才對,好可惜啊…你這臉蛋配黑髮會更可愛的說。』
『你認識我?』她怎麼會知道?

『你忘了我?』女人輕笑了一聲:『也對,那種情況還是忘了好…那我重新介紹

一次吧!我的名字叫做妲己…是小戩的小阿姨。』
『喔…』他聳聳肩:『請問妲己小姐有何貴幹啊?』

『確定一下,你跟小戩上過床了吧?』
『……』
『我是監護人,多少都得關心一下嘛!』
『我跟他只是朋友,您多慮了…』
『喔?那為什麼小戩床上會有你的頭髮呢?而且還有完事後的凌亂痕跡…』

『……』
『別瞪我,我有鑰匙,可以隨時進來的。』

『有上床又如何?嗯……啊…這種關係很噁心吧?』他瞇著眼:
『想要叫我離妳那好外甥遠一點是吧?好!要我走我隨時可以…』
『我沒叫你走。』女人拖住了他的領口。
『……』又有一個怪人了嗎?

『我只是發現有這個跡象,所以最近才查勤查得比較緊一些,果然皇天不負苦心

…終於給我遇上啦!』
『……』果真是個怪人。

『只是沒想到是你啊…望…』
『…』果然認識他嗎?似乎有個很模糊的印象……
『我們,很久沒見了喔!』

『?!』
『這五年多來,你過得好嗎?』

五年前…聽到這個數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女人見到他的反應,只是拍拍他的肩榜:
『還是不好提起……是嗎?對不起,不該問的…』

『我想起來了…是妳……』

女人只是笑笑地點點頭:『是我。』

當時,被折磨到狼狽不堪的身體被那群禽獸丟棄在廢棄的停車場時,是眼前這個
女人發
現他的。

只要再晚一點,他就會凍死在不到十度的低溫之中。

☆         ☆         ☆
<接下來的場合>

正在說著自己的事還是用平靜的語調說著但卻不停地顫抖的細小肩膀可是卻著了
魔般地
無法停止那種絕望的感覺自心深處盤桓著的黑暗湧了上來臉無血色的空白表情的
自我剖
析傷口破裂的劇痛卻連淚水都掉不下來所以自我放蕩也是自虐地把自己弄髒弄得
污穢不
堪無法原諒那些人所以詛咒自己……

望是說完了,還是沒說完?他突然覺得一點也不重要。
感覺似乎麻木了…他像是聽見卻又像是沒聽見。

「……戩?」

望…曾經遭遇到…這種事情?

突然好想,好想把望緊緊地,擁住…
心…好痛…

「戩?」

「望…」

「我很髒很髒…很醜陋喔…」望的笑容,看起來好苦澀。

「不…望的眼睛,很漂亮!」他只是喃喃地反駁:「我最喜歡…」

已經到了連『最喜歡』也不能形容的程度了。

「嗯…你果然很溫柔呢…」
望發出悽悽慘慘,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聲音。

他後來只記得,當時的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
「對不起,我可碰觸嗎?」

望似乎被他的反應嚇到了,愣在一旁。

然後,等不到回應,他向前傾身輕吻了望的額頭。

『你的傷口…我可以碰觸嗎?』

☆       ☆       ☆
<兩人好友的場合˙續>

咖啡廳中,兩人面對面排排坐。

「原來是這樣啊……太公望…」韋護輕含了一口已經涼的咖啡:
「嗯…這樣說來,阿戩也許是最好的人選也不一定呢……阿戩自己也是受過苦呢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於車禍。」
「喔?」普賢握著裝著廉價咖啡的紙杯,一邊詢問著:
「那跟他今天在榜單之前的行為…」

「這是有直接關係的……阿戩在他父母死後,是被父親那方的親戚…好像是他
爸的兄弟吧?嗯…不太記得,但是…呃……要怎樣說?」
「請慢慢來。」
「身體上跟精神上的虐待,你覺得哪一樣比較嚴重?」
「啊?」普賢偏著頭,想了一下:「這…好像都很嚴重…」

「我覺得身體上的虐待,你還可以到醫院驗傷…可是精神上的虐待,可就沒法
子證明啊!所以在阿戩的小阿姨回國以前…阿戩可以說都在地獄裡生活。總而
言之,他父親那方的親戚全是些變態!阿戩就很可憐…我認識他時,是一個已
經被孤寂蝕了心的超自閉小孩。」

「為什麼?」

「如果你一直被說是害最愛父母死掉的兇手,如果你最愛的父母一直被詆毀,
你會快樂嗎?」

「……」

「阿戩很敏感,尤其是這方面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那我了解了。」

「其實說到這個,阿戩當初要脫離那班親戚時才精采呢!當時的他,不滿、後
悔等等的負面情緒一點一滴的累積了起來。最後終於壓制不住,阿戩想不開,
割腕差點送了命。當時他才不過十歲就被逼到有輕生的念頭…真是世風日下,
為了財產什麼都可以做的傢伙真的是變態吧!」

「這些…都是為了錢?」

「好像不只那些,不過,還好阿戩現在他自由了。提到他的過去,每次都會覺
得酸酸的啊!」韋護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水氣:「雖然有點後遺症,但是,阿戩
其實是很溫柔的人…」

「後遺症?」

「他不太愛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也稍微太沉默寡言了,嗯……精神上的潔
癖也算是吧?」

「喔?這樣啊……其實,我是想要有人,能救救小望…」普賢皺著眉頭:
「小望好不容易才稍微變回原來的樣貌,我一直想要如果有除了我之外的人陪
在他身邊,支持他……可是你這樣說來,楊戩也許…不…行吧?我想…」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忽地,韋護打斷了普賢未完的話:
「阿戩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喔…」

「……?!」

「我們既不能預知未來,為什麼就不把握一下現在呢?改天安排兩個認識,再順
其自
然吧!」

韋護低垂著眼,喉頭間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阿戩的情感一直都是被他緊緊壓抑著。也許…可以獲得釋放也不一定?』
『因為他的靈魂,其實很像火…是非常溫暖的人。』
『太公望,你會是那幸運兒嗎?』

☆         ☆           ☆
<野貓的場合>

他沒想到,楊戩會這樣…
就這樣緊緊地,幾乎是想要把他融進身體裡面,那般用力地卻又感覺到被珍惜的
矛盾力道……緊抱著他。

不過是,是被欺凌過被蹧蹋過…骯髒不堪的身子…

『我要保護你。』

聽到這五個字,眼便不受控制地開始落下淚來。
很久,沒有好好地痛哭一場了。

戩不在乎嗎?不在乎嗎?幾乎如同破抹布般的…連自己都想要放棄的這種…
還是,已經太遲了,戩已經淪陷太深,無法自拔?

他苦笑,是不是自己,其實也是一樣的?

覺得,戩好溫柔。
太溫柔了…
臉頰被捧在掌心上,幾乎是被這樣的輕柔吻乾了那幾乎煞不住的淚水。

一顆一顆…
他閉起了眼,讓微張的嘴輕吐著氣。
想要誘惑戩…吧?可是,明明是覺得骯髒,卻又想要吸取著那一絲絲的溫暖。

還未得深思,戩的唇就覆上自己的。

氣息相和。
他似乎要得更多了,不想去思考什麼,便激烈地回應著…

他想要被抱住…沉溺在戩意亂情迷的眼瞳中,這樣,就什麼都會忘記。

『抱緊我…』


就在自己的意識被戩炙熱的入侵而在瞬間飛散…
他只記得他不停哭著叫著戩的名字,十指緊緊地與戩的交纏…

被佔有…被戩一個人佔有的溫暖,自心頭滿溢了出來。
想再多看一點,戩在自己身上發狂的絕麗模樣。
就算是假的也罷…演戲也罷…

迷亂之中,他第一次,試著拱起身子,給對方一個全面的迎合。
似乎聽見一聲低吼,跟更猛力的入侵。

殘餘的理智全數飛散,無暇顧及…
所有,他的世界裡,只剩戩的味道、戩的氣息。

只要被戩喜歡著,就算身體怎樣骯髒不堪,也無所謂了。




…在戩的懷抱中,他醒了過來。

環顧四週,他看到枕頭套上他的紅髮還有戩的藍髮,纏繞在一起。
他回頭,看著幾乎是睡沉的戩。

想起了他將妲己送到門口時,妲己問他將來該怎樣…

『反正,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他跟妲己說:『還能想怎樣?』
『做好心理準備喔!戩身邊的人要有戰鬥的覺悟,』

『戰鬥?』
『戩他爺爺,那個討厭的老不死。你要有跟他誓死搶人的準備喔!』

他想到了妲己跟他說起,她在搶戩的監護權時…一婦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像你一樣嗎?』
『沒錯,就像我一樣。』

那時,他只是笑笑就過,因為,他以為當戩知道了他的過去時……會…
只是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想要戩,想要待在戩身邊。
所以…

他躡手躡腳地把戩環繞的手臂移開,輕巧地跳下床,迅速地撿起拋散一地的衣物
,然後穿上。

三步併兩步,他衝到了巷口的便利商店,買了東西又衝回來。

在浴室裡把那頭刺眼的紅洗盡…還原了那烏黑的髮色。
看向鏡中那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人,他瞪大了雙眼。

原來一直都沒變的,真的還是這雙眼睛…碧綠如昔,像一潭湖水。

他悄悄地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他小心地觀察著深睡中的戩,好像小嬰兒。

似乎聽到一聲呢喃般的夢話。
『望……』

他淡淡地,笑了,捂著自己的胸口。

然後,他轉身步出了戩的房子。
早晨的陽光,暖暖地…照著他…他淡淡地一笑。

他緩緩地朝已經很久沒有回去,自己的公寓走去。
當然,他已經準備好會遇見,那個很久不見的鄰居加好朋友……

「小望?!」

「嘿嘿…小賢!」

「你……你的頭髮?」普賢瞪大了雙眼,幾乎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呃…」他指著自己的頭髮,很靦腆地臉紅:
「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         ☆           ☆
<小羊的場合>

不是第一次跟望發生關係,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那是目前最滿足的一次。
雖然醒來之後,發現通常都會窩在他懷裡的望像空氣般消失不見了…
有點寂寞。
但他沒有動要找尋望的打算,甚至連驚慌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他發現這一切似乎已經被算計好,所以他也只有等待。

在迷濛之中,似夢的話語。
雖然回想起來,有點模糊,但是他還是願意相信。

反正,耐心大概是他唯一的優點吧?

『……戩…』

只是,每次被勾起回憶時,總免不了要臉紅心跳。
淡淡的粉紅飄上了臉頰,他立刻甩甩頭,要自己把焦點放在課業上。

但是,臉前突然出現的大臉(外加小狗般的晶亮眼睛),似乎不讓他有複習的意
思。

「哈囉哈!阿戩啊!」
「嗯?」

「你的臉怎麼紅紅的?」
「中暑。」隨口扯了一句沒有經過腦袋的話。

瞄一眼掛在書櫃旁的溫度計,不到二十度。
韋護的臉頓時變了一張『你擺明是在敷衍我』的不爽臉色。
但他可不吃這套。

「……有事快說,沒事別趴在我面前,阻礙我唸書。」

「哈哈!阿戩你還真敏感啊…」韋護搓搓手:
「是這樣子的,你先聽我一段故事好嗎?」

……


「何時何地?」
「這麼說…你答應囉?」

他努力地維持心中的平靜,聳聳肩。

「呃…他說他午休時會想辦法把『他』扔到圖書館來…」

「好,那我就在這裡等他。」

「阿戩,大感謝(心)!!」

看著韋護離去的背影,他拼命忍住狂笑的念頭。

……

「你就是楊戩,那個老是全學年第一名的傢伙嗎?我叫太公望,我想我們雖然照
過面,
可是卻沒有好好地認識…真可惜哪!」

熟悉的綠瞳閃著狡詐的光芒,他頓時似乎是領悟了什麼,於是……

「太公望嗎?好名字。」他回笑:「我是楊戩,請多多指教。」

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話家常。

「關於數學期末考的範圍…呃…老實說我有點不懂,你可以教我嗎?」

「當然可以。」

然後,在陰暗處有一個人在竊笑著計畫的成功,另一個則是淚眼看著他跟望,心
中無限
感嘆。

那兩人卻沒注意到,在桌底下,他跟望的手,緊緊地……相握。

『那…兩個笨蛋怎麼辦?』望在紙上寫道:
『放著不管好嗎?』

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望,過了幾秒才提筆寫道:

『黑色頭髮,很適合你。』

然後,看到望粉嫩的臉頰飄起淡淡的紅,他也淡淡地笑了。

……

Everything is within the Sounds of Silence.


 


後記:
嗯…其實這個完打得有點心虛,因為望跟戩的故事還可以繼續,但是因為身為作

的我已經不行了,所以………………(以下空白)
(如果繼續下去,作者有暴走的可能性,而這時倒霉的就是楊戩跟太公望了。)

BTW這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故事,呃…後來看了畢業生這部影片,因為這首歌一

在腦袋瓜裡重覆撥放著…所以,就讓它變成了這個故事的名字啦!
如果看得懂,請一定要細細品味歌詞,有辦法的話,去找來聽聽……
因為,實在是很好聽。

回到故事,其實整篇都是在東扯西想的狀態中,變得非常地複雜…
也許該用長篇去解決比較好,但是,因為所以反正…
一篇就給他完結!!!!寫得十分地爛……
看得懂嗎?呃……也許有點混亂也不一定。
但是目前的狀況,是絕對不可能再開連載,也許會寫些後續,但都是『也許』。

還有,太久沒有寫h,寫到頭髮快要掉光光…(淚)
雖然很不激烈…但是…大概是我的極限了吧?

總而言之,這篇是獻給翎的,翎娘!生日快樂!!!(轉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