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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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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化離開後,楊戩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閣樓。

「太公望那傢伙,到底上哪去了……」

屋頂上傳來聲響,不知是風雪抑或是其他東西造成。
總不會是跑到外面去了吧?楊戩推開窗戶,狂風立刻夾雜著雪花,襲捲而來,使得他的長髮在風中一陣飛舞;楊戩打了個寒顫,迅速地關上窗。

楊戩又仔細地巡視一番,看不出有任何異狀,太公望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像蒸發般不留一絲痕跡。他仔細端詳窗玻璃上的蝴蝶。
這會是什麼暗號嗎?還是純粹為了無聊打發時間,所以信手塗鴉?楊戩對這隻蝴蝶作了千百種的假設:太公望逃走跟蝴蝶有關嗎?是否有一間叫蝴蝶的旅館?或者這是什麼人的名字?

由於這種種的臆測,對眼前的事實都沒有幫助,楊戩索性下樓來。正當他回到房間,點亮了燭臺,打算拉上窗簾,一隻白顫顫的手,突然地垂在窗外,求援般虛弱地揮動著。
楊戩悚然一驚,倒退了一步,手上的燈臺差點落在地上;然而他很快地回神,立刻曉得是怎麼回事。他放下燈臺,衝上前將窗子推開,冰雪像海浪般洶湧而入,把蠟燭吹熄了。

「太公望!!」
楊戩賣力地叫嚷,因為他的聲音,快要被風的咆哮聲掩蓋了,
「你瘋了嗎?居然爬到外面去!!」
「不然你以為我還能上哪去?」
太公望微弱地回應,他的衣服幾乎全被雪水浸濕,紅髮上盡是雪片。
「快點進來!」
太公望試著向窗口挪動,卻滑了一跤,他連忙攀住牆垣,腳下的雪和碎冰紛紛迸落,
「沒辦法…過不去的。這裡全都結冰了。」太公望洩氣地說,
「跳過來!!」楊戩嚷著,向太公望伸出雙手,
「我會接住你的!!」
「這……」太公望低頭向下看,底下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雖然下著大雪,但積雪不深,若跌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你相信我嗎?」楊戩對太公望喊著,
「唔…」太公望又低頭看看腳下,抬起臉來,勉強對著楊戩笑了笑,
「…相信。」
「快跳過來!」

太公望吸了一口氣,張開手臂縱身一躍,黑色的風衣在風中「呼」地被吹起,像一隻黑鳥在風雪交加的暗夜展翼。
楊戩向外探出半個身子,奮力向前傾,四隻手搭在一塊。楊戩握住太公望冷冰冰的手,往屋裡拉,由於重心不穩,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楊戩趕忙地起身,仔細傾聽屋內的動靜,幸好這個聲響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楊戩關上窗,迅速將自己的外套裹在太公望身上。

「你還好吧?」
「嗯。……老實講,不太好。」
太公望不停地顫抖,
「我不曉得聞仲居然會待這麼久。我本來要回到閣樓去,可是手腳都凍僵了,不聽使喚,加上屋頂結冰,結果一路滑下來,哈哈哈……」

太公望強作鎮定地笑著,楊戩卻覺得不太對勁。他伸手探探太公望的額頭,以確定對方的神智還是清醒的。沒有發燒,觸手之處卻是冰涼涼的,冷得像冰塊一樣。

「幸好你的房間就在閣樓下。若是跌到妲己夫人的窗戶前,我麻煩就大了。除了放火之外,還要加上意圖侵犯良家婦女的罪名。而且,她一定會把我推下去…」
太公望說著,眼皮漸漸越垂越低,聲音也漸漸地微弱。
「太公望!你聽得見嗎?」
楊戩抓住他的手臂搖晃,卻發現他動也不動。楊戩點亮了燭火,發現太公望的臉色發青,嘴唇也呈現紫色,就像死去一樣。楊戩一驚,手中的燭臺晃動,一滴蠟油滴在太公望的頸子上,然而他半點反應也沒有。
「…我去多拿幾件衣服來!你等一下!」
楊戩連忙起身離開,太公望卻咕咚倒下,順勢攀在他肩上。楊戩伸手將他扶住,還沒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楊戩把太公望輕輕靠在床沿,衝上去把門鎖住,一個平靜的聲音卻隔著木門響起,
「是我。」
「母親?」
楊戩把門打開一條細縫,看見龍吉穿著白色睡衣、披著亞麻披肩,手持燭臺,站在門外。
「這麼晚了,有事嗎?」楊戩故作鎮定地說,揉了揉眼睛,
「我已經要準備就寢了。」
「你可以不用對我說謊,楊戩。我曉得你在做什麼。」
楊戩一凜,仍舊保持高度警戒。就算是自己的母親,畢竟長期的疏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搞不好是父親他們指使她來探自己口風的…
「對不起,母親,您指的是?」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龍吉吸了口氣,「我是你的母親啊。不用擔心,我不會洩露你的祕密的。」
楊戩沒有吭聲。
「讓我進去吧。」
難得看到一臉堅定表情的母親,楊戩遲疑了一下。龍吉向他點點頭,隨即輕輕推門,走進房間。楊戩馬上把門關緊、鎖好。龍吉把燭臺放在書桌,轉頭看見了地上的太公望。她迅速蹲下身,用手探了探太公望的額頭。
「他爬到外面去?」
「嗯。」楊戩在一旁焦急地詢問,
「怎麼樣?」
「失溫。」龍吉皺著眉頭,擰一擰太公望的風衣,
「濕透了。你把他的濕衣服換掉,脫了上衣跟他躺到床上去。」
「咦?」
龍吉二話不說,動手就開始解楊戩的扣子,
「不要懷疑,救人要緊。我以前曾到醫院幫忙,知道該怎麼做。」
龍吉頓了頓,眼神飄往遠方,
「那時候…」
「那時候?」
龍吉沒有再說話,幫著楊戩把太公望扶到床上,打開衣櫃拿出幾件乾衣服。楊戩幫太公望換上,只見太公望的臉色,慘白得像大理石。楊戩倉皇地轉頭看龍吉,她正轉身逃難似地離開,
「等等!」楊戩急忙叫住她,
「這樣就好了嗎?他真的不會有事?」
「只要體溫恢復就不會有問題。能不能恢復,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復原力了,我也幫不上忙,你注意著他的情況吧。我得回去了,否則你父親…他又會不高興的。」
一提到自己的丈夫,龍吉又回復畏縮的模樣,
「天化的事已經很讓他操心,你也要注意,不要再惹他生氣。晚安。」
「晚安,母親…」
龍吉迅速消失在樓梯間,整個走廊也隨著她的離去而暗了下來。


楊戩掩上了門,回到床邊,掀開棉被躺進去。
太公望的眼睛仍是緊閉的,除去病奄奄的臉色不談,身上裹著大一號的衣服,縮在棉被裡,看起來就像冬眠的動物。楊戩偎到他身邊,覺得被子裡一片寒冷,像是北風吹進來了一般。
好冰啊…太公望是不是會就這麼一睡不醒呢?楊戩不敢再想下去,伸出手,下意識地將太公望摟緊。
折騰了一整夜,雖然極力保持清醒,楊戩最後還是招架不住,昏昏沈沈地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當楊戩睜開眼,發現太公望正瞪著一雙湖綠色的眼睛,盯著他看。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不過已經比先前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得多了。
「你醒了?」楊戩一驚起身,
「太好了,我還擔心當我醒來的時候,會發現抱著一個…」
太公望見楊戩語塞,抓過楊戩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哪…心臟還在跳,我還活著。革命軍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否則怎麼跟人家打仗啊?」
「說得也是,我早該想到你這種人不會輕易喪命的。」
楊戩露出微笑,握住太公望的手,
「還是好冰…你現在還會冷嗎?」
「那個不是重點吧。你啊…」太公望一臉古怪的表情,看著身上的衣服,
「動作真快。」
「…咦咦!?」
楊戩不妙地想著:糟糕,他該不會是以為……
果然,只見太公望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紅印問,
「好痛喔!這是什麼?」
「啊,那是我不小心…」
「是啊,確實很不小心。」太公望瞇著眼睛,似笑非笑地說,
「居然偷襲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而且還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少爺,你的貴族教養上哪去啦!」
「喂喂!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幫你換了件衣服而已!」
楊戩哭笑不得地極力辯駁,太公望卻絲毫不理會他的澄清,
「不過,有誰規定非得慢慢來不可?搞革命的人,隨時都可能陣亡,才沒那麼多閒時間…」
太公望一本正經地說著,伸手撫上楊戩的臉頰,狡黠地笑笑,
「像我嘛,動作也是很快的。」
「你……」
意識到了危險的迫近,楊戩屏住呼吸。太公望笑了起來,
「哈哈…騙你的,你還當真啊?真是有趣。」太公望說著,一個翻身,靠在他身上,
「我現在累斃了…晚安。」
太公望閉上眼睛,一會就發出規律的呼吸聲,安詳地進入夢鄉。

「…這個混蛋…」楊戩咬牙切齒地想著,「差點都要凍死了,居然還敢耍我!」

不過,有心情開玩笑,應該是真的好很多了吧?楊戩看了看太公望平靜的睡臉,轉頭瞪視著天花板。冷風在窗外,依舊呼嘯不已,打在窗戶上霹啪作響。

有人陪著一起睡,或許也不錯吧。因為一個人的冬天,實在是太寒冷、也太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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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繡曰:
良性討論是嗎│││……既然翎大人這麼說的話,小的也沒話說囉bb……吾人並不是不肯虛心受教,而是……對不起,紅繡的心臟太脆弱了,加上說話語焉不詳,受到誤解時容易驚嚇過度,驚嚇過度就會出現自殺謝罪以平息眾怒的場面T-T……

話雖如此,身為炎黃子孫﹝←無關﹞,做事總要貫徹始終啊……雖然是萬箭穿心,還是要寫完以示負責﹝咳咳,瀕死狀態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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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_Q  by linin.rabbit>



望被欺負了Q_Q~~~(wuwuwu兔要回去釘草人~~~) 

不過不過﹐雖然說兔不覺得望會那麼說那麼做﹐但這裡的望還是好帥好可愛噢^_^。 

尤其喜歡硬把傷痕說成吻痕的那段﹐噢噢﹐能夠無賴到這種程度的﹐果然只有俺家望望了(陶醉ing)。 

這集中的龍吉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呢﹐看前面幾集的時候還以為這個角色就這樣了﹐現在倒很高興她不只是個普通的軟角色^_^。

跳窗那段有些搞不清楚﹐從上面滑下來﹐照理說不是在窗戶上就是在窗戶下吧﹐可為啥是“跳過來”O_O﹖﹖﹖(還是說兔子的理解力太爛了…) 

>做事總要貫徹始終啊…

(拍手叫好)沒錯沒錯。所以說﹐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後續更會有的(心)。兔子就可以期待望的戰術戰略了~~~(大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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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y紅繡>


關於「跳窗」~~抱歉,是吾人沒有解釋清楚,兔大人不用懷疑自己的理解力^^b~~不過,在無法使用圖解的情況下,牽涉到建築方面的問題…嗯,有點難講~~

在比較老的歐式大型建築,每個樓層的外牆都會有突出在外的“水道”(是這樣稱呼嗎bb~~名字不太記得了,姑且就當成這樣吧),通常在窗戶之下,用來收集雨水;在房屋的轉角處則有類似“飛簷”的結構,讓水從那裡流掉。如果是教堂的話,飛簷會雕成怪獸的形狀,用來避邪。所以說,如果要幽會的話,有些古裝片的男主角,就會先爬樹上去,然後沿著水道走到女主角的窗前……不過,那種裝置畢竟不是給人走的,而且房屋老舊,上面通常也會長有長春藤之類的植物,因此崩塌的機率非常高,在冬天也會積雪結冰。

唔……沒有筆和紙的紅繡果然是廢人一個(←只會圖像思考,不會文字描述的傢伙)~~
因為紅繡的想法都很入世(苦笑),為了配合時代背景,不免出現一些屬於外來文化的東西~~嗯,感謝兔大人的提醒~~

至於開學……嗚嗚,雨煙大人,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涕淚滿衣裳~~)?(蒙上眼睛)我沒看見這兩個字喔^^bb~~~開玩笑的,快開學了,要好好保重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