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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煙鸝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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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只是沒有交會的平行線,在線的彼岸遙遙相望,
 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而當一顆煢星落入了他們之間,軌跡受到了莫名力量的牽引,
 脫離了原有的方向,急於探求答案……

 於是,他們相遇……

火熱的唇緊緊相貼,繾綣的舌緊緊交纏…
隱藏已久的情意瞬間點燃……
少年知道,自己愛上的已經不只是清源…而是他紫如深泓的眼瞳中的,
『另一個存在』。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
藍髮少年臉色微紅,努力地喘息著。

「你輸了。」
紅髮少年自負地笑著,但是他臉上的紅潮卻明顯地比藍髮少年來得鮮明。

「………」
沉默了很久,藍髮少年綻出一個笑容:
「如果我是清源,那麼是我輸了;不過……」

現在的我,是楊戩。

壹之七 勝負

一片寂靜。

「爹…娘……?」
小楊戩背著竹筐,瞿然地看著眼前那殘破不堪,已成斷垣殘壁的楊家莊。
而他的家人……為什麼都不見了?
不安及恐懼立刻翻湧而上,向他席捲而來;小楊戩不假思索地拋下竹筐,奔入莊內…
「爹───娘───你們在哪?」

「小…小少主……」
倏地,一個人緊捉住小楊戩的腳踝,他定睛一看,竟是楊家莊的總管韋護,現在已身受重傷,氣若游絲,生命之微弱有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韋護?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爹娘呢?」
「小少主…楊家莊…遭到強盜偷襲;他們血洗楊家莊……就是為了莊主所造的那七顆『七色煢星』啊!全莊裡的上上下下…除了你之外……無一倖免,所以請你…趕緊離開這裡吧!千萬要好好保護自己…為莊主留下楊家…這僅存的血脈…不要讓他…死不瞑目啊……」
說完,韋護就斷氣了……

「不────!!!!」
小楊戩抱著已斷氣的韋護大吼著;淒厲之聲,響徹雲霄……

這就是…宿命。

在這一瞬間,就已經下定決心…
只為復仇,只為楊家莊的人們,只為流散各地的煢星……

活。

*****

《五年後•京師》

「小弟弟?」
剛剛從市集買完菜回來的喜媚看了看昏倒在醉煙閣門口的小楊戩,便呼聲叫叫他,但是,奔波已久而且飢寒交迫的小楊戩依然昏迷不醒;連喜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喜媚姊姊?妳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呢?咦…這個小男孩是……」

*****

「這麼說,你就是當年楊家莊的唯一倖存者?」妲己柔笑的問道。
「是的…謝謝妳的這一頓飯……妳的大恩大德,我會永遠記得。」
小楊戩退了席,向妲己一躬。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要找回煢星。」

*****

燈火隨風擺,忽明忽滅。楊戩從案前猛然一抬頭,
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而且…還夢到了十幾年前的事?
算算…自己也已經二十五歲了,記得當時妲己收留他之後,就不曾再作過這個夢的呀!怎麼會……

今夜,遠遠近近燈火熠熠,是周王夜宴三太子的日子。
身為醉煙雙鸝的他與太乙,奉命去為眾人演奏助興;
但是誰又料到了,那個把朝歌城給鬧的不得安寧的夜盜,竟是醉煙閣的歌鸝清源?

呵…自負的一笑。
我…一定會把泉靛煢星奪到手的;
就算你在場,也是一樣。

爹…娘……
請助孩兒,一臂之力吧!

*****

「這…我想…還是算了……」裹足不前的姬發,在驛館前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決定在事情還沒發生之前(←什麼事情啊…bbb),想要溜之大吉,但卻又被太公望和普賢攔住。
「臨陣脫逃者,可不是大丈夫的作事行逕喔。」太公望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的飄來。
「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丈夫……」姬發扭轉著指頭,為難的說。
「小哥,你若是就這樣溜了,可是會教父皇顏面掃地唷。^_^」普賢的聲音也不時的響起。
「我如果進去之後遇到那個邑姜公主,才會教父皇顏面掃地……」姬發還是在替自己找理由,想要腳底抹油,閃人去也。

昨天一整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努力地說服自己『邑姜公主只是眾多平凡女人中,唯一比較不平凡的一個』,不用太在意,不用太在意……
但是…以她在周國的『輝煌戰蹟』看來,這樣的一個女子,如何『平凡』?
所以,他那努力想要說服自己的理由,很快就被推翻了……(汗)
天哪!!他好嘔、好氣、好恨!
他為什麼不晚些出生呢????

「不過,我想這是由不得你的,二殿下。」
「聞……聞……聞仲???」
姬發瞪著雙眼,聽著這讓人會敬而遠之的冰冷音調,額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皇上可是一國之君,說話豈能出爾反爾?」
「我…我……」

姬發還有話要說,但是聞仲卻很快的拎起了姬發,把他拖往驛館大廳;登時,姬發的慘叫聲縈迴在室,久久不散……
「……bbbbb」
「……^_^bb」

太公望和普賢兩人聽著那慘如屠豬般的哀嚎聲,只能相視苦笑;不過他們倆的魂魄馬上就被接下來,讓他們覺得有種『熟悉感』的對罵聲給拉了回來……

「我不是和你說要把玉麒麟帶來嗎?都是因為你出門前一直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會出問題,所以我才會勉為其難的讓你和我一起來的。沒想到你前腳才踏出家門,後腳就馬上忘的一蹋糊塗!為什麼你除了會打架之外,其餘的都一無事處,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會忘記?」
又是一陣極為不淑女的叫聲,太公望和普賢馬上就知道是誰了……

「鄧蟬玉,我承認是我有疏失,才會忘掉把玉麒麟給帶出來。但是既然妳那麼冰雪聰明,為什麼在我們出府的時候妳不叫我回府去拿?我想,哼,妳一定也是在老爺說過之後就忘了這檔子事,等到了驛館看見來來往往的賓客手捧著賀禮,才想起我們是兩手空空的來的,對吧?」
「黃天化!!!」

「噗……」普賢聽到這段對話,不禁失笑出聲。
「唉…根本就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五十步笑百步……」
太公望嘆了口氣,緩緩的走向天化與蟬玉:「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別忘了,這裡不是可以讓你們撒野的地方,你們小倆口如果要吵嘴的話,請回到學士府在慢慢的培養感情吧!」

「誰和他是小倆口啊!」
「誰和她是小倆口啊!」
天化和蟬玉默契十足的同時把砲口轟向太公望。

「蟬玉姑娘,地點、地點喔!^_^」普賢笑笑著輕拉蟬玉的袖襬,示意要她控制自己的言行。
「好…好啦……」蟬玉嘟起嘴,一張臉頗為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向天化,怒叱道:
「本姑娘就先不和你計較,等到回府之後再找你算帳!」
「隨時奉陪。」天化也露出一抹極為不自然的僵笑,回了蟬玉的話。

「天化,怎麼是你來,鄧學士人呢?」太公望為了降低他們倆的火氣,所以轉了個話題。
「因為老爺今早起就不大舒服,而他也不放心蟬玉一個,所以才叫我陪她一起來的。」
「是喔……」太公望看向天化臉上那份複雜的表情,唇邊浮起奸笑。

「對了對了,」普賢拍拍天化的背:「道德也來了,你知道嗎?」
「真的嗎?」天化聞言,興奮地左顧右盼:「他人在哪裡??」
「天化∼∼∼∼∼∼∼∼∼∼」
「哇∼∼∼∼∼」
天化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短髮男人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撲去。也因此讓天化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而天化和道德渾然未知的是,他們『熱擁』(^^b)的景像,全看在蟬玉的眼裡……

「天化,咱們好久不見了!你這些年來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乖乖練劍啊?」
道德高興的看向眼前這一個他最得意的一個學生,熱情的搭著他的肩頭問道。
「師傅,謝謝你關心,我一切都好,現在正在鄧府裡面當護院,所以您教的劍法我還是不時的勤練喔!」
「嗯嗯嗯…很好很好。」道德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真不愧你流著天生戰士的血啊!為師的真的實在太感動了!!」

看著天化與道德兩人如此『親蜜』的動作,蟬玉一語不發,臉上的寒意越來越重;而道德根本就是壓根也沒有注意到蟬玉的怒火,現在他的眼裡全部只有他這個『可愛的弟子』…(bbb)

「天化,難得咱們今天師徒倆見了面,我們等到周王夜宴結束之後,再去醉煙閣喝一杯,好不好?」
「好啊!師父,弟子也好久沒和您老人家聊聊了!」
「去你的!臭小子,我才三十五歲耶,哪有那麼老啊。改口改口!」
「是。」天化陪笑道:「師傅大人,這樣可以了嗎?」
「這樣才差不多!」道德攬著天化的肩頭,對他說:「走吧!我們快點進去就座吧!快開始了。」

就這樣,這對感情濃厚的師徒倆就這樣的大踏步走進驛館,只剩下蟬玉站在原地乾瞪眼,臉上的忿怒已經擴散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黃天化!!!!你這個渾蛋!!!!!!給我回來啊!!!!!!!」
蟬玉喊著,也怒氣沖沖的跑進驛館……

「真是個急驚風啊……bbb」太公望嘆為觀止的說:「普賢,這又是你搞的鬼嗎?」
「…真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小望啊。^_^」普賢笑道。
早在他們去學士府的時候,他就知道天化對蟬玉有著一份壓抑住的情感,只不過是需要時間的催化而已。所以在前幾天他去找了鄧九公,要他沒事就讓天化和蟬玉一同出門,雖然會吵架,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倆個會吵出一個不一樣的東西的;沒想到鄧九公這麼上道,今天馬上就把握機會讓他們兩個一起出來了。不愧是學士,腦筋就是比凡人還清楚。(笑)

「不過你幹什麼把道德也扯進來啊?你我都知道,道德早就有一個心上人了。難道是你做月下老人的差事覺得太乏味,順便兼職幹起『棒打鴛鴦』的工作了?」
太公望笑著看向他那人稱『月老再世』的哥哥,一想起在他的撮合之下,相戀成親的不計其數,就連宮裡大家都最不看好的太師聞仲與武成王黃飛虎這一對也被他給擺平了!說實在,他真的打從心底就佩服他這一個哥哥。

「才不是棒打鴛鴦呢,小望,你自己瞧瞧剛才蟬玉姑娘的表情吧!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呀,也是一個不肯誠實面對自己感情的案例。面對這種倔強的人呢,就只能祭出『激將法』,讓她藉此機會好好認清自己的心意囉!」

「是是是…月老大人,請你收起你的姻緣簿,咱們也快點進去吧?」
說完,太公望就緩緩的走進驛館;而看著太公望的背影,普賢對他比了個手勢,輕輕笑道:
「…我這本姻緣簿啊,繼天化與蟬玉後的,就是你這一筆啦!小望。^_^」

*****

「小望,你有沒有問出泉靛煢星在哪呢?」
普賢自從走進驛館內落坐之後,便沒有看見太公望的人影。但是,他卻很清楚太公望是跑到哪裡去以及去作了什麼事;或許,正是所謂雙生兄弟的心電感應吧?他總是能夠猜的出來太公望的思考模式,而太公望也總是能夠了解他心裡的想法,兩人之間往往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言詞。就像現在,太公望緩緩的坐在普賢身邊,眸光閃露出不同以往的藍光而多了一層慧黠,就表示探聽出什麼了吧!

「是啊,我已經知道了。就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樣,就放在邑姜公主的房裡。」
太公望一邊說著,邊順手抓起了一顆鮮嫩欲滴的桃子大啖了起來。眼光還不時瞄向那個坐在周公旦旁,僵著笑容、猛冒冷汗應客的準駙馬姬發:
「我有一定的把握,那個夜盜今晚一定會動手;現在我們只要守株待兔,等到邑姜公主房裡起了動靜之後,再找到機會逮住他就行了。」

「現在先以不變應萬變,是吧。」普賢笑了笑:「不過你不怕那個邑姜公主房前的守衛不夠機伶,到時候壞了大事了?」
「這點我當然想到了,所以我已經先命令武吉好好看著了,他既然是聞仲一手栽培出來的人,就不會差勁到哪裡去才是。」
太公望笑著拍拍普賢的背:「你今天就看著吧,我一定會把那個小偷給揪出來的。」

普賢以一笑回應太公望,而兩人就暫時的盡情享受著宴席。
在這時,醉煙雙鸝的表演開始了。

楊戩身著一襲他最常穿的青色長衫,伴著太乙的琴聲,緩緩的唱出所要表演的曲子。在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太公望也在場,那股從來都未曾出現過的緊張感突然排山倒海而來。楊戩在心中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他沒有想到,太公望竟會帶給他這麼大的壓迫感!只不是用眼神凝視著他罷了,就好像是被萬箭穿身一般,無法動彈,一舉手一投足像是被拘禁一樣,更別說是唱曲了;他眼眸中所閃耀的藍光,耀眼的有如芒刺在背,讓他越唱,越不敢去正視……

楊戩開始慌了。

在一旁的太乙也馬上注意到了楊戩的異狀,他的眉睫瞬了瞬,馬上將輕快的曲調轉為緩和,讓楊戩喘口氣之後,他再繼續彈奏。太乙十分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四殿下竟然會讓向來冷靜睿智的楊戩手足無措!他仔細的回想…好像就在那晚四殿下撞見他們在洗澡之後,楊戩的行為一直都變得非常不穩定了…

希望一切計劃都能順利進行才好……

琴聲與歌聲在進入最高潮時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起身為眼前傳說中的『醉煙雙鸝』喝采鼓掌,而楊戩與太乙向眾人回禮後,他們倆互相使了個眼神。
太乙知道,楊戩他…要動手了。

在楊戩向眾人行過禮之後,便緩緩的退出大廳。這時,太乙的琴聲馬上就接著彈奏了起來,不同於方才的婉約曲調,此時在他指間所流洩出來的,是震撼人心的狂野、豪放,在場的所有人皆不約而同的感覺到,在他們的眼前,彷彿是看見了一隻宛如閃電般的黑燕疾速而飛,吹動了所有人的思緒,也緊緊的捉住了一顆顆的心。

太乙很成功。
短短的半盞茶時間,太乙果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漂亮的完成了楊戩對他的交待。而楊戩也沒有違背自己的期望,他在太乙演奏的時候,很快的以不引人耳目的方式潛到邑姜的房外,而後再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嫻熟技巧,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了煢星。

楊戩在暗處悄悄的看向正沉醉於琴音的太公望,喃喃唸道:
「怎麼樣?太公望…今晚,只剩下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等到太乙演奏完,楊戩也上台去表演了一曲舞蹈;之後,醉煙雙鸝的表演就正式結束。

沒有任何人發現……

*****

「太乙,你今天的表演真的很精采呢!」
普賢走到太乙的面前,對他說道。
「謝謝你,三殿下…是你太抬舉我了。」
太乙笑著,手撫著燕影琴身上的黑燕;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演奏竟會有別於以往…剛剛在彈奏時,這隻黑燕與琴身彷彿起了共鳴,好像它激動的都要一躍而翻飛於空中一般,甚至,他差一點就不能控制這把…
人稱『魔琴』的『燕影』……

「太乙,你怎麼了啊?」普賢見太乙陷入沉思,便出聲喚了他。
「喔…沒什麼。」太乙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回神;而這時他注意到…

四殿下不見了!

太乙心中的警鈴驟然響起,不過他還是試著以平和的口氣向普賢詢問:
「三殿下,四殿下人呢?他沒和你在一起嗎?」
「喔,小望啊,」普賢沒有注意到太乙的臉色:「他去找人了。^_^」

這…這怎麼可能?
難道……四殿下他真的………

*****

楊戩在表演結束、開溜之前,還是很擔心煢星那邊的狀況…於是,
他冒險了。

楊戩悄悄地走到邑姜的房外,看見在那附近依然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的樣子,他便像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總算…讓他熬過這一晚了。楊戩一笑…

也許是太過於鬆懈,楊戩完全沒有注意到太公望正慢慢的走向他。
「等等,清源姑娘,」太公望伸手拉住楊戩的手,讓楊戩霎時看傻了眼。
「請妳要走之前……」太公望對楊戩咧嘴而笑:「先把泉靛煢星交出來吧。」
「你……」

楊戩太過驚訝,雖然之前就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帶給他太大的震撼了!為什麼…難道在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一件事情可以瞞過他的雙眼嗎?
楊戩選擇沉默…他倒要看這個太公望的本領有多大,能夠教他俯首認罪。

太公望讀出了楊戩的眼神;要考我,是吧?
清源哪清源…今晚我就叫妳心服口服。

「其實我一開始就有鎖定幾個人,從驛館的管事口中,我探聽出有幾個人都覬覦著這一顆煢星,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明說出來罷了;原本,我打算今天就一直盯著這些人的,不過在那天,我聽到了那些小廝們無意間的交談…沒錯,妳在今天的這一次表演之前,也曾經來到這裡為周王表演過許多次。或許妳就是利用這幾次的機會來打探出煢星的藏處,然後選定今天動手。」

「妳的方法可能就是利用太乙演奏的這段時間,熟練的潛到邑姜公主的房裡盜走煢星吧!不過,我既然選擇武吉為這一次的守衛自然有我的用意;他的感覺比普通人還要敏銳,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馬上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是誰偷走的,但是他卻能夠馬上就知道煢星的動靜;在表演之前我就和武吉交待過,萬一發現煢星被盜,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而馬上來通知我,之後再若無其事的回去守衛。武吉來告訴我的時候,太乙正在演奏;那時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坐在原位。或許,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但我的眼睛卻是雪亮的。」

「…這只是推測,證據呢?」
「妳要證據的話,當然有。妳或許連自己都不自覺,在妳進去邑姜公主房裡的時候,已經留下了一個…只屬於妳自己的東西。」
「……是什麼?」楊戩的表情十分疑惑,真的有這種東西,而他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

「妳的…香味。」
「香味………?」
「對,武吉的嗅覺也比一般人來得靈敏,只要是一點點異於房裡的異味他都能聞的出來;更別說是你身上的那股獨特的香味了……清源。」
「………」
太公望見楊戩沒反應,便笑著說道:「妳覺得怎麼樣呢?」

沉默了很久,楊戩抬起頭正視太公望的藍瞳:
「那麼,你可以說出煢星被我藏在哪兒嗎?若是你不知道,那麼請恕我無法接受你方才的那一些話。」

這是…他最後的一個賭注了………

太公望聽到楊戩這麼說,神色開始不正常了起來;他臉色微紅的向楊戩說:
「我不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出煢星…這樣好了,我數三下,如果你不在三下之中把煢星交出來…那麼到時候,妳就別怪我無禮囉!」
太公望開始數:「一………」
楊戩沒有動靜。

「二………」
楊戩還是沒有動靜。

太公望看著楊戩那副倔強的表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是妳逼我的……」
倏地,太公望一個箭步上前,用力的扯下楊戩的衣裳,在他的耳畔輕喃道:
「得罪了…清源………」

太公望趁楊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就覆上了楊戩。

原本,只是兩唇緊緊的相貼;但是越吻,太公望的與楊戩的舌就自然的交纏在一起…原本青澀的吻…漸漸因著越吻越深而變得濃烈……
在這一刻,他們都不想分開。

過了許久,等到兩人交疊的身影分開之時,楊戩才發現不對勁……
「我……」他摀住唇,臉色微紅的道:「我…沒想到你……居然……」

太公望的臉又何嘗不是一樣呢?但是他還是故作冷靜的從嘴裡取出一顆與小指尖同大小的靛色煢星:「這…就是妳今晚盜的煢星;清源,妳輸了。」

「…你真的很厲害,四殿下…」楊戩慢慢的走向太公望,對他一笑:
「如果我是清源,那麼就是我輸了;不過………」

楊戩說著,冷不防地就用手刀從太公望的腦後就敲了下去,太公望因沒有防備,就這麼昏了過去。他俐落地接住太公望的身體,在他耳邊輕輕喃道:

「現在的我…是楊戩。」

勝負已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