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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盡桃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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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談:誓與淚》
咕嚕咕嚕…葯湯煮沸著。
「我…弟子不懂…」蟬玉丟頭將柴火丟向葯爐時,細聲問著:「為什麼…戩哥…楊戩要救姜…崑崙偽君子呢?」
「呵呵(心),因為『愛』呀(心)蟬玉。」
「愛?聖姑…不、教主您說是、那個、這…」
「他選擇了救姜望…無論什麼代價呀…」貓樣大眼細細瞇起:「所以,妾身覺得很好玩喲(心)」
蟬玉看向教主豔麗無雙的麗容,皺著眉,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楊侍郎∼∼噢、這樣、你就是落入咱們教主的遊戲了哪!」
楊戩漠然的看著光明右使,趙公明誇張閃亮的發言。
「……」他是無所謂的、無所謂的…
「睡著了☆醒來了☆」一名金髮小女孩推房門,又蹦又跳的說。
「胡聖姑…」這名小女孩就是魔教中,名滿江湖的童心名醫:胡聖喜媚。
喜媚見著他,一溜煙衝到他面前,比出了二個手指頭:「記住你和姐姐的遊戲☆你只有十二時辰☆」
「嗯∼∼去吧!年輕人,」趙公明要笑不笑的展開金綢銀絲扇:「這是你一生中,最痛苦、最幸福的十二時辰哪∼∼好好過吧!」
木然的推開門,姜望還是神色蒼白躺在床被上,但是一雙深潭已然睜開。
「你…好多了嗎?」見到他醒來、這三天裡生死未卜的人真的活了…楊戩掩不住激動。
「嗯,還好…」
「童心神醫不浪得虛名,真的三天就將我從鬼門關裡拉回來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
是我求他們救你的。
※※※
殺姜望,是為了自尊自傲。
可是,姜望一倒下。他為了姜望,在魔教教主面前就完全捨棄了…不顧自尊顏面的哀求。
--『哎呀…(心)你真希望姜望活?』
「是的!只要他活…什麼謝禮我都會給!」抱著姜望逐漸失溫的身軀,他恐懼的喊!
『唔(心)你什麼也給不起呀(心)』呶起嬌唇,豔冠江湖的蘇教主嗔道。
『是啊…你什麼也給不起…不、不對…』靈機一動,魔教教主蘇妲己嬌容上又溢滿了能甜死蝶蜂的嬌笑,彷彿是個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女孩。
『你,有一樣東西你給得起(心)只有你能給(心)妾身只要你給(心)』
「什…」
『你要發誓。楊戩。』蘇妲己正色道:『只要你願意發毒誓,妾身就立刻治姜望(心)』
※※※
於是,他能有什麼選擇呢?
「為什麼…明教的人會救我…他們是在…」姜望猶自推斷中…
答--……
一滴淚水落至姜望枕邊:「楊…?」楊侍郎你…?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唔(心)這樣吧,假如你發誓你永不再見姜望、或是永不碰他一片衣角,妾身就救姜望。』
死不能見,生亦不能…
他該選什麼?
答案已很清楚!
又一滴滴落,姜望不敢置信,逐掙扎起身:「楊侍郎你……」
這是為了什麼呢?
他的淚,是為了什麼呢?
「你一點都不知道,是麼?」望進姜望擰緊的眉目黑瞳:
「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
我對你的…我現在才了解的情意…
埋進姜望纖細的頸項間,低低哭泣……
「楊……」不知該叫什麼…楊侍郎還是呼他的字?像個…朋友般的叫他?
他不知道啊…「為什麼呢…你救了我…你…」楊戩究竟對他…?
「你、還不了解麼!」扼緊姜望身子:「你根本…不懂。」
不想再說,湊近,唇吻上姜望猶是不知情慾的唇瓣…氣息交纏…
「唔…」在扯動間,姜望仰倒於錦被上:「楊戩…」
「讓我碰你…好麼…」
楊戩身上特有的淡淡麝香纏繞上身,進入他的肺腔中…令人喘不過氣來呀…這是夢嗎?在桃花樹下睡成的一場春夢…
思緒困頓,想抽離…卻又是做不到…
「別…」藍髮纏上他的身…
「別…」撫琴的手萬分溫柔的撫上他胸膛…
「嗯…」他其實早已知道…早已知曉…
觸到他的淚,心湖裡也隱隱泛起一種疼…隱隱淡淡,卻又忽略不了一種疼。
唉,也罷。
放開身子,將一切都交付於他了。
※※※
不知為何,自已哭了。
他可以感受到了,師父那時的淚水……他不能理解的淚…
「你和玉鼎師兄很像。」纏綿間,姜望拂著他的臉說:「一看你就知道了…玉鼎師兄將你教得很好…」
笑了,混著淚:「我記得那時候…只有那時候…我摸到了師父滿臉的淚水…」將姜望細瘦的手引來:「我現在也是…我跟師父一樣了…」
「你…」摸到了他的淚水,姜望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還是,不一樣呢?」
「對啊…不一樣的…至少…光明左使是真心戀著師父的…」
但你不是…這一切,八成只是自作多情。
「楊…」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閉了嘴:能說什麼呢?
他生來是天之驕子、王爺嫡子、生來便是要當親王、要當尚書的…
而自已呢?只不過是一名浪跡江湖的散人罷了…
何必說呢?他的淚、自已心裡的隱隱痛楚…都是無常。
「你不說!你不說是嗎…」低低輕笑…啊,那雖是笑…但聽來更像哭聲呀…
「啊,你也什麼都別說了…」又一聲嘆息,終究是明白了自已的執迷。
早晨依然來到,他起身看見桃花已落了滿地……
楊戩卻已不在了。
啊,希望他是回去了他應該在的地方。
※※※
《復彈:說媒與品茗》
回到京城。
聽見好友韋護的叨叨絮唸,只覺得恍若隔世。
師父、魔教光明左使太乙真人、蟬玉、普賢真人、魔教光明右使趙公明、魔教蘇教主與童心神醫…
還有--
姜望……
「我說清源兄--」啪!扇子不滿的收起:「你在發什麼呆呀!」
楊戩看向他。
「我剛才說些什麼…你知曉嗎?」
「什麼事?」
「就是說媒成親呀!」韋護不滿:「當今長公主龍吉公主欲幫她的小姑子做媒∼∼」
「龍吉公主的夫家嗎…?」
「是啊!雖在世家中排不上高位,但是好歹也是娶著了長公主…未來聲勢可謂是扶搖直上∼∼」
「喔。」新起的世家啊…
「據說那名小姑碧雲可是一名賢淑閏女∼∼誰娶著她,就是誰的福氣∼∼」
「聽說聖上也很感興趣,說是要下詔給碧雲鐘愛的公子,讓這名姑娘嫁與乘龍快婿∼∼」
「喔…」
「好了,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韋護摺扇指向他鼻頭:「那名幸運公子就是清源你了!」
「喔…」答應一聲,猶似不知韋護在說什麼的態度。
「清源兄∼∼拜託你回魂好不好∼∼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哪∼∼」
「要下詔是嗎?」楊戩起身:「隨他們吧。」
說罷,逐離開涼亭,離去。
「喂喂…我說清源兄你呀…」
※※※
「小望師兄,喝茶麼?」纖纖素手,注進一池清碧。
無言無聲,與普賢坐在石桌前,閒靜喝茶。
微風拂動,樹葉沙響…
究竟是樹動而風吹,還是風吹而樹動呢?
看著普賢一如往常的怡靜笑容,覺得追究這事是很無謂的。
普賢沒問過他什麼,但總是能找著他。在楊侍郎別館中、在明教大本營中…
他也沒問他為何會受了重傷、為何會活了下來……
普賢不想承認,他也不想說予:
--他是接受了楊戩的情意而活下來的。
於普賢而言、於他而言,他能坐在這喝茶看風吹樹動,是因為他接受了楊戩的情意。
不該的…多麼不該…既是如此,他不該和普賢坐在這、他不該讓普賢忍受這一切。
放下茶杯,走了。
「小望師兄!」普賢叫喚,想挽回:「小望師兄…你何苦如此?」
回頭,「普賢你又是何苦?」
「……」普賢咬牙:「小望師兄…若你對他無情…就無須如此。」
姜望搖搖頭,苦笑著離去了。
為何而苦?皆是為情之一字。
※※※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不願管說親之事,從金鰲王府中走了出來,攜著短琴,來到江口…
真快…已經是秋了呀…
在桃花春色下,在酒店茶館間那場初遇,恍若隔世…
如今,已是一片蕭瑟。
春色與蕭瑟,竟是如此之近。
呵,何必再說呢?有情與無情,終究是殊途同歸。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發誓。
『永生不碰姜望一片衣角。』
不知魔教教主是何用意…但是…只要能救他…只要能救他…就算是永不見他也無所謂了。
反正…他不明白、自已亦不能…
連自已也不明白的…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秋色茫茫…江中沙洲上,五節芒迎風低頭,雪白飛絮,看似輕雪。
在那沙洲上、枯黃芒草中、輕雪飛舞中、黑色衣袖拂動。
噹!失神彈錯。緣由--
姜望抬頭看向江邊亭中!看向他--
江水凝白,向東之流--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後記:
唔…好無聊的一回。
蟲還是不適合寫武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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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fw>
好看...
but,老實說...(小小聲)不像武俠...
蟲殿不要一直侷限在武俠這兩個字啦...^^bb
看來好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請千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