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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園驚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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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進入富有少女情懷的情節了…】

約會。

這詞,應該不只適用於情侶。

可是,好像比較常用的用法就是:某兩個(大部分情況)男女(大部分情況)再要試著了解對方而所進行的活動。

這回,他要跟誰「深入了解」呢?

走到約定的廣場中: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名極顯目的男孩。不需多想,他走過去。

唉…為什麼他得要和這個人見面呢…
也不是說他討厭見他啦……只是…

他有點搞不清自已的狀況。

☆☆☆

「這個,放這裡可以嗎?」瘦小黑髮少女在自已家中快速移動著。

那天,是他出院、回家第一天時的記憶。

他的家,他只覺得空曠。

異樣的感覺……

呂望…不,過去的自已的家怎麼會那麼空呢?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真是夠了!

他現在…簡直是被逼的嘛!

被逼著要去認識「呂望」這個人。

回到家中,他更有這種感覺…

真是討厭…

「呂學長,今天你想吃什麼?」正在他發呆當口,少女早就打理好行李,順便開始煮飯。

「啊…隨便。」

少女點點頭:「那麼就做○○…吧。」

於是,開始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

莫名其妙的,他被約來去約會。

☆☆☆

「等很久了嗎?」不知道,以前的自已會不會這樣問他?
將柔麗藍髮束成一束,今天身著便服的俊秀男孩皺起形狀狡好的眉毛--哦,看來是從未說過。
……雖然不關自已的事(應該是沒有關係的),但他還是有一種「我是不是做錯事了?」的愧疚感。

「要去哪?」將複雜情緒拋諸腦後,聳一聳肩,他故做輕鬆的問。

「走吧。」藍髮男孩吝於再說一句話,繞過他往地鐵站行去。

☆☆☆

地鐵在地底中急駛,跟地面上的大白天不同,車窗外是一片的黑,急速略過的黑。
相對於黑暗;車內很明亮,乘客也很少,他和藍髮男孩並肩坐在一起,耳中腦中都是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異樣感。

……明明列車是在急行,可是車內卻還一付像是掩飾太平般的壓迫沈靜……他對這種感覺不能忍受。

「沒事吧?」抬頭,對上紫眼的關懷:「你好像…很不喜歡坐捷運?」

「嗯…我覺得不舒服。」小聲的向他傾吐,在外人看來,或許像一對在喁喁私語的情侶吧!

藍髮男孩點點頭。啊!他知道那種表情,那是在說:『以前也是如此的。』的一種…安心表情。
是嗎…?原來以前的他會暈捷運啊…

「靠著我,」男孩將自已拉了過去:「你會感覺比較舒服一點。」

啊,真的…
聽到男孩的心跳聲,暈眩的感覺逐漸消失了……

以前的自已也是這樣的嗎?和他出來,坐捷運,然後聽著他的心跳聲而感到安心嗎?

他真的…不知道……

☆☆☆

終點是一座遊樂園。

雖然是假日,可是園內出奇的空曠。

「因為在整修的關係嗎…?」他看見遠處在進行的工程。

「好像是。」藍髮男孩望一眼黃色挖土機:「上次…有很多人的。」

上次?

那個上次呢?

是在數個月前,跟以前的自已來玩的上次?

園內真是很空曠…他們並肩行走了一個小時之久了,還是看不見一個遊客的空曠。
害得他不知道要將注意力擺哪好。

停步。藍髮男孩看著眼前的迷宮。

「要玩嗎?」

「呃…以前沒玩過?」試探的問…其實他對這迷宮一點興趣都沒有。

「上回太多人了。進去是人擠人。」
藍髮男孩詢問他,帶有一點希冀的:「要玩嗎?」

無法拒絕,他走進了迷宮裡。

這迷宮真的很難走。他和同伴很快就分開了。
窄小的路…高聳的牆…壓迫感!討厭…想嘔吐、暈眩的感覺…

以前的自已對這種地方感興趣啊!啊?

不喜歡…他放棄走迷宮。

退回入口,早就出來的同伴扶住了他:「沒事吧?」

是啊…他的的確確是不喜歡…

「是後遺症嗎?」藍髮男孩聽了他的不適狀況後,拂上他額頭上的傷口:他十分肯定,這傷就是他失憶的證明。

他有一點點的抗拒,所以將頭轉開了。

他覺得,他和這名男子在原地踏步。

藍髮男孩來看他,只是為了使他自已安心罷了!

他知道,每當他做出一個和以前的自已相符的小動作或行為時,表情通常沒什麼波動的藍髮男子總會做出一個難以察知的安心表情:『他還在,他沒有消失不見。』他總覺得,他可以聽到藍髮男孩的心中是那麼的說道。

反之,當他表現的與過去的自已迴異時,他總可以聽見這人在心裡找到的,自以為是的理由:『這是後遺症吧!』

不悅。

說不上來…

就是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所有的人…所有人在看他時--

都不是在看他這個人。

他們都在找…都在找那個從他腦裡消失不見的那個……

以前的自已。

☆☆☆

「為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
他疲累的看著藍髮同伴:「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裡沒什麼好玩的吧?」

遠處挖土機和工地發出的震天聲響。

但是驚不動園內空無一人的寂靜。

「為什麼…?不要再這樣看著我!」

「…?望…?」

「我受夠了!」疲累至極的大喊:「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恢復啊!」

對啊…他心裡的恐慌不比任何人少啊…

「我知道你在看什麼!所以請不要這樣看我…不是…呂望…那個…你的戀人!」

是的,這是他跟微笑菩薩與自行搬進他家的外甥女求證而來的結論。

☆☆☆

「楊戩?」微笑菩薩,或者該說是惡魔的藍短髮男孩輕輕脆脆的笑著。

「對…你知道…他與我是什麼關係嗎?」

這是自從那天被『強吻』了後,他就一直在想的事。

「小望你沒有答案嗎?」似笑非笑--應該說,笑容是這名菩薩的常態表情。

「我……不知道。」

雖然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能做這項行為的關係其實也沒有很多)。

只是,他還是覺得很奇怪:「我、我是說、呂望是同性戀嗎?」

「唔,小望是沒有對女孩子發生過什麼興趣。」點頭,淡紫眸又轉回播放著老電影的電視上:「楊戩…是個除了容貌、家世、認真的個性外,其餘一無可取的學弟--至少他而言對我不特別。」堪稱惡劣的批評從普賢口中溜出。

可是有了家世、美貌、認真個性的人又怎會一無可取的呢?望不禁這樣想著,一邊開口:「可是對呂望……?」

「對小望而言啊……我是指以前的小望:」普賢微笑看向他:「或許,是個不錯的玩具吧!至少他只向我表示這個。」

至少?普賢認為他對『呂望』了解不多嗎……?「……呂望是個很難懂的人嗎?」

普賢微笑稍斂:「我不知道呢!小望。」

☆☆☆

「我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好學生、不長舌的外甥女立刻表示不知道。

「可是…我不是你的舅舅?」

「……」外甥女沈默的洗著碗盤:「我和你以前不熟。」

「可是…」那幹嘛要跑來跟一個不熟的親戚住,還當他的免費管家?他覺得邑姜的話很有問題。

「……你喜歡楊學長嗎?」

「呃!?」

「現在的你…喜歡楊學長嗎?」

「這個…不討厭啊…」
所以才想搞懂啊…那名每天來他床前削蘋果,又細心為他拆繃帶的藍髮男孩…

「那不就好了。」外甥女簡短的結束話題。

☆☆☆

他感覺楊戩震了震。

「我真的很抱歉…我讓你困擾了…可是,別這樣看著我。」

抬眼,看見楊戩紫眸中的怒意,他嚇了一跳--楊戩生氣了?

「你不是他,是嗎?你說你不是他?該死--」

他見楊戩紫眸中的壓抑:「我…」

「那我該怎麼辦呢?我就這樣被你吊在半空中!?下不來上不去的--你可以這樣對我!」
「我受夠了!」楊戩宣布了他的不滿,掉頭離去。

「呃…」他想挽留楊戩,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呆立在原地。

他…不能取得楊戩諒解?他低著頭,開始覺得胸口漸漸的痛了起來…

為什麼呢?這其實…真的不關他的事啊…無論他接不接受…他都在這裡啊!

園內,還是空無一人的寂靜。

他盤坐在大石上,感覺十分無助。

※※※

十分鐘後,藍髮男孩回來了,看來是平靜了一點。

「走吧,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這是『最後』了,他最後一次抱著能讓他恢復的希望。

「這是你失足跌下的地方,大概在這裡吧…然後我和工作人員在就那裡發現你…這傷口就是這樣來的…」

「……」

「沒印象?」

輕輕了搖了搖頭。

「……我--跟呂望還不算是那種關係。」無言了一會,他開口:
「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一直以來,都是我追著他跑…」

「可是,你和我做--」你不是和我接吻了?這樣,在兩個男人間,已經算是--

「我知道,可是,這對呂望不算什麼,不代表什麼。」

「那天,是確定彼此的關鍵…如果我預測的對的話…我和他應該…」

「應該?」

藍髮男孩沈默了一下,開口:「上床。」

晴天霹靂。

「你…要和我做!?」太令人驚訝了!「真的嗎!?你對我--」

「對呂望!」更正。「我說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確想要擁抱…」

「你喜歡男人?」

「不知道!」藍髮男孩沒耐心的打斷:「你別想了…呂望…他不是能以性別來區別的人。」

☆☆☆

腦中亂紛紛的。

呂望…楊戩…同性戀…上床…擁抱…做愛…

怎麼做啊?

找遍了家中,好像也沒看見類似的『教材』…?

他想不透兩個同性的人之間要怎麼做…就算人長得美…呃,跟那一點也沒關係啦…

「你在找什麼?」外甥女疑惑的看著他。

「不、沒事!」

「嗯,晚飯煮好了,快來吃。」

兩人晚餐中…

「嗯…邑姜,我問妳,我以前有和誰交往過?」

「我不知道。」平板的答案。

「嗯…那妳知道我的『性向』嗎?」

「我不知道。」丟臉的問題也是換來這種答案。

「對了,你明天就開始上課了,沒問題吧?」邑姜咬著蔬菜,「我會比你早半個小時出門,沒問題吧?」

雖然一直問他『沒問題吧?』不過顯然是要他答:沒問題的嘛!
不過這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存在…

「課程普賢都幫我復習過了,沒問題的。」

邑姜點點頭,再度安靜的進食。

算了…呂望跟『他』真的沒有半點關係…他幹了什麼,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也不用問邑姜了…

☆☆☆

「唔…接下來的故事,不用我說吧?這可以跳過吧?那麼無聊通俗的劇情呀∼∼」
「雖然你說『這就是愛情故事』,可以因為我沒談過戀愛啊,只是個冷靜的局外人,無法體會局內人的愚蠢的!」
「因此,我這差勁的說書人,是無法將這個故事完整的說出來的。」
「可是故事還要說下去不是?那麼,就來說吧!」

「話起說咱們的王子樣啊…」

☆☆☆

頭痛欲裂。

他想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一直跑給他追…

別跑啊!別消失啊!

他突然體會到了藍髮男孩的心情。

就是因為那個人一直,他才不得不追的吧?

冰冷的手覆上他的額頭,啊,是他的體溫。
他體溫總是比尋常人要冷一點…因此,他也有低血壓…這時候,他的體溫就很令人舒服。

睜開眼睛,深紫眸色略閃過一抹安心--仍是平板的表情。

「這裡是…?」

「你昏倒了。」

「喔。」保健室?「那…?」你怎麼在這?

「我公假。」

「哦…」可是也不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吧?「你不做事?」

「做不下去。」天知道他那個同人女表妹在他耳邊聒噪著:呂望昏倒啦、那是後遺症啦、一定很令人擔心啦…諸如此類。害得他在學生會辦公室裡待不下去,只好來保健室避難。「別說這個了…你那裡痛?」

他…還是在關心著自已啊?呂望在心裡嘆息…他一定覺得放不下吧…
他一直在生氣著,也是因為呂望的關係吧?

啊--真是煩死了!

一個泥淖,不只是他,自已也在逐漸沈沒…

「你--要不要做?」這是一個模糊原始的想法。

口乾舌燥…他還是繼續說著:「做做看吧--也許你能確定--」

藍髮男孩瞪大了紫眼。

「說真的,我也受夠了--」

藍髮男孩的焦躁也傳染到他了嗎?總之--

假如這是『呂望』欠楊戩的,他就幫他還就是!

「昨天,我真的想了很多…我…」

話還沒說完,臉就被抬起:被吻了--

「唔--」習慣性的閉上眼睛--他怎麼感覺自已很習慣這些動作--
不安…心跳…混合在一塊。

算了--就由他去吧!

確定吧…確定他們到底能不能--

低溫的手指離開了他的身體。

「我--不能!」

不能斷、

也不能再前進。

☆☆☆

「志明真正不知要安怎,」

「為什麼,愛人不願擱再相偎?」

「春嬌已經早就無在聽,講這多,其實攏總攏無卡抓。」

「走到淡水的海岸,兩個人的愛情,」
「已經無人看、已經無人聽∼∼啊啊∼∼」

「啊啊∼∼我跟你、最好就到這、你對我、已經沒感覺」
「到這凍止、你也免愛我∼∼」

「我跟你、最好就到這,你對我、已經沒感覺、」
「麥閣傷心,麥閣我這愛你、你沒愛我∼∼啦啦啦∼∼」

「--我先走了!」

嗶--(電磁波)「啊∼∼我還沒唱完呢?志明?」

「是嘛是嘛!表哥你也別掃興…」

(走到淡水的海岸,兩個人的愛情,已經無人看、已經無人聽…)

「你們兩人閉嘴。」

☆☆☆

後記:

寫得凌亂。

最後一段是五月天的台語歌:

【志明與春嬌】

詞:阿信 曲:阿信 

志明真正不知要安怎
為什麼 愛人不願閣再相偎
春嬌已經早就無在聽
講這多 其實攏總攏無卡抓

走到淡水的海岸 兩個人的愛情
已經無人看 已經無人聽

啊啊 我跟你 最好就到這
你對我 已經沒感覺
到這凍止 你也免愛我

我跟你 最好就到這
你對我 已經沒感覺
麥閣傷心 麥閣我這愛你 你沒愛我

志明心情有影寒
風這大
你也真正攏沒心肝
春嬌你哪無要和我播 這齣電影
咱就走到這位 準底煞

嗯…要向香港網友解釋一些詞句嗎…?其實蟲也不太會講台語…

嗯…大概是:

安怎:怎麼辦。

到這凍止:到此為止

麥閣:不要。

準底煞:準備結束。

有影:真的。

攏:全?

隨便翻翻,看不懂就算了…

蟲愈寫愈令人愈難懂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