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願意(五)

※ ※ ※ ※ ※ ※ ※

(五)將自己給你

 「我等你好久了…王子殿下…」伏羲懶懶地站在東苑的內室門前,擋住楊戩進屋的去路。
 「是王奕嗎?」習慣了從稱謂上判斷伏羲的身體由誰來控制。「我正好有些事想跟你說…啊…」
 伏羲二話不說就拖他進懷中,咬在他耳垂輕輕呢喃:「我們還有什麼好說?我和你能溝通的東西只有身體…」

 楊戩壓下了習慣性的厭惡,剛剛才決定了要好好愛他,他必須拿出更多的誠意來。
 要溝通嗎?就來個大大的「反攻」吧。

 抱出豁出一切的決心,楊戩雙臂主動纏上他頸項,放鬆了自己傾盡全身貼過去,熱烈地送上唇舌。
 舌尖輕舔過伏羲的雙唇,毫不放鬆地闖進他的舌齒裡張狂,那種熱情的挑逗和誘惑讓伏羲反應遲緩了一下。
 抱著帶點狂熱的溫柔,他的吻沿著唇線滑到伏羲的頸後,「我陪你玩到底…」

 挑開伏羲胸前的鈕扣,五指靈活地滑進他衣服內細膩地輕觸寸寸膚肌,那是一種會叫人瘋狂的調情。
 感到危機的伏羲反射性縮了一縮,隨即發現自己的反應不妥,但已經來不及掩飾了。

 楊戩停了手,手和身軀同時在伏羲懷內退出,臉上多了幾分罕見的笑意。
 他捕捉到伏羲的失態,雖然只有一剎。因為伏羲一向像個無事不能的王者。
 攻的感覺果然比較好呀,真難得有這種反擊的機會。「伏羲,我們現在可以談話了吧?」

 淡淡的薰衣草餘香猶在懷中,幾乎有留戀的感覺…伏羲不打算久留於窘境,不耐煩地轉身步出外苑。
 「談一談,」楊戩衝上前扯住了伏羲,紫眸之中充滿了真誠的懇求。「…好嗎?」
 「要說什麼快說。」伏羲腳步站住了,連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要依他停下。
 楊戩笑了笑,把他拖回去房中。「謝謝你給我機會。」


 「什麼?」伏羲閃過了一絲詫異。
 楊戩耐性地重複一次。「我說,化、敵、為、友。」
 與其和王奕繼續敵對,對雙方也沒有好處(說不定王奕很享受被敵視),他更加覺得痛苦,既然伏羲就是王奕,王奕就是太公望,在人的範疇上只好把他們畫上等號。
 既然是等號的話,就不需要計較那麼多東西。
 他的愛絕對不是只可以容納同一個人的狹窄,如果這是屬於太公望的變化或成長,那他也會一併接受的。
 ………
 「你是瘋了不成?」
 楊戩平時的性格起伏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未曾失算過,他甚至完全明白楊戩高傲的自尊心和對王奕的仇恨,但是…他剛剛說了…化敵為友?
 伏羲認真注視著他的表情,居然找不出一絲虛情假意。「你該回家吃藥了…別煩我。」
 「我沒病。」什麼吃藥,楊戩輕笑了一聲,回復正經地凝視著他。「伏羲也好,王奕也好,我對你的都是認真的。」
 「認真什麼?楊戩,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沒殺了你已經算待你不薄,我們一輩子都是意見不合的!」伏羲以王奕的臉孔回瞪他,他訝異自己竟會有這種沉不住氣的反應。
 「…師叔也是這麼想嗎?」楊戩不為他的利刃所動,注視著伏羲的目光充滿了真誠。

 「……」伏羲無言,然後回復了慣有的冷持。「…你幹嘛突然想法轉變了?」
 「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吧?伏羲。」楊戩笑著托頭,直直望進伏羲的冰眸裡。
 「不怕我了嗎?」這是最後的掙扎了。
 「已經沒什麼需要害怕了。」只要放下身段,一切都會朝著清晰的方向前進。「或者一時間我還沒辦法完全適應王奕,但請你給我一些時間…還是,你仍然憎恨我?」
 伏羲沒有回答,不過楊戩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嘴角拉出了笑容。

 「你可以承受我嗎?」天來飛來一筆的疑問句,伏羲的思考邏輯和常人差太多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楊戩自然明白伏羲變態起來的時候有多恐怖。「不試試看不知道呢!」
 雖然伏羲是個極可怕的人…但他可不會輕易投降。

 「我不會讓你的。」楊戩先一步按住伏羲,拉緊他的手腕拖向自己,伏羲沒預料到楊戩突然襲擊自己,反應遲鈍的一剎就被他順勢拉進懷中,然後整個人騰空抱起。「喂!你…」
 這是他當教主以來第一次抱起和王奕融合的師叔,突然有一個特別的感想:「…變重了。」

        *      *      *

某深處--
〔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做得到的。〕
彷彿是傳送音波似的,燦爛的笑容和赤髮碧眸的少年臉孔融為一團模糊。
〔所以,你也應該住手了吧?〕
〔那傢伙有病,瘋的、瘋的!〕
〔不承認也沒用,天才就是天才。我早說過…他會變得堅強的。我對他的信心從沒半分減少!〕
〔別忘了,你也有份虐待他的。〕
〔…是啊…所以還是有一點點難過吧…畢竟親手傷害他的人是我這副身體…不過,真愛是無敵的∼哈哈哈∼〕
〔那傢伙對你簡直是變態的癡心。〕
〔你不需要妒忌啊。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他只對你死心塌地。〕
〔大蠢材,你忘了他剛剛說什麼嗎?他說需要一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接納你的。〕
〔我才不稀罕。〕
〔哈哈哈∼你這個悶葫蘆不要裝死狗了,其實你心裡很高興。〕
〔……〕


黑暗之中,冷漠的雙眸射穿兩個靈魂的交流…散發出無比冷酷的精光,那是一種足以覆滅世界的陰沉。

 『 我 不 會 放 過 他 … 』

        *      *      *

 夜色映入房間的大床上,沁涼的風穿過安靜寧謐的窗櫺,和諧的氣氛完全不見之前熱烈纏綿過的痕跡。
 黑色的人影坐在床的一半,凝視著閉著眼睛熟睡的枕邊人,長髮被他壓在身後,不過偶爾還能撩起幾緅纏到五指間玩樂。「還是一樣可愛。」

 已經慢慢褪下「殼」的你,終於長成了獨立高飛的美麗蝴蝶。

 撫過睡人兒發熱的臉頰,撥開他額前的髮絲,印下一個深深的吻。
 「恭喜你,通過試驗。」
 拉過了長長的被單,披著他也蓋著自己,人也躺下捲縮在他身邊,穿過他的胳膊將他拉貼懷內,讓他們的動作維持彼此相擁。
 「我會一直陪你到天亮的…」
 輕輕跟睡著的人道了聲「晚安」,便合眼沉睡去。

        *      *      *

 他和大野狼的關係有了改變。

 改變的不是態度或變溫柔什麼的,伏羲依然是那隻五時花六時變,時而小紅帽、時而大野狼的惡魔。
 什麼工具道具一件也沒有少,反而有愈來愈增多之勢,近來還說什麼他最喜歡聞仲的寶貝,因為可以大玩○○還有△△,常常都要他變出來…真是的,自己又不會去問張奎借。用一件寶貝要花很多氣力的。

 但他喜歡這種感覺。
 自虐狂?也許吧,他也飛不出伏羲的掌心了。
 大閒人每天在這裡吃吃喝喝,啃著桃子睡幾個覺,不然就是四處為別人製造「麻煩」,人人為他收拾「麻煩」,而且當時人大都不知道真正的兇手在哪裡。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位處西南苑的實驗狂和他可憐的師匠,經常被惡意製造曖昧或破壞氣氛,實驗爆炸聲傳出不斷,弄到烏煙瘴氣,如果不是師匠風度修養夠好的話,恐怕西南苑已經被砍成一堆碎片。
 …誰叫他們天生就是被欺負的料子。

 不過,讓他感到滿足的是,伏羲願意和他一起睡到第二天早上,可以在他那獨有味道的懷中醒來。
 還是沒變嘛,其實伏羲是跟師叔一樣的大懶蟲。

 改變的是「位置」吧。以前總是他抱著師叔,不然他滾來滾去就會自動掉落地上,師叔不但沒醒過來還勞煩他把師叔撿回來;現在,伏羲把他當成一級小熊抱枕,抓得很緊之餘還不時舔他,弄得他滿臉濡濕,不知道這是不是王奕的怪癖。不過只要推推他,大睡狼就會翻身轉到另一邊繼續倒頭大睡,那時他就可以偷偷下床了。
 對,是「偷偷」。
 不偷偷的話,萬一不幸弄醒大野狼,搞不好又迫著「做早操」,那樣的話他一天的力氣就被花去一半,要知道伏羲是沒人性的代表,幹起上來毫不留情,把他折騰剩半條命,可憐他天生勞碌命還得天天上班,不知為誰辛苦為誰忙。

 再和伏羲搞下去的話,恐怕精盡人亡的一天也不遠了。

(待續)

***正文後記***:

一直思索著楊戩對師叔的愛可以深到什麼地步。
為師叔而死?那未免淺薄了些,隨便扯個天化也可以為師叔而死,求其死得有價值便算了。

向來不覺得「死」是件很難的事,
只要你有勇氣拿起生果刀自刎或者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中心站十分鐘,那你可以等著去見閻羅王了。
生和死都是令人感動的課題,不過有很多人會把其他東西看比「生命」更為重要
例如,愛情,仇恨,自尊,名譽等等。性命看起來真的不太重要。

那麼,楊戩對師叔可以愛到什麼地步?
性命不在話下。(十六卷有實例証明)
仇恨,如王天君,他可以為了師叔放棄對王天君的恨嗎?(十五卷他為了向王天君報復不理重傷趕到金鰲),可見那份憎恨比他的性命更為重要。
自尊呢?這才是最難搞的。楊戩心高氣傲,要他「服」一個人已經很難,更何況為了那個人放棄自尊。不過話說回來,尊嚴一斤值多少錢呢?是不是為了自尊連愛人都不顧,那也未免膚淺了些。
名譽呀…這不用說了吧 ^^ 天才楊戩已經夠響了,要不要都一樣。
這些東西和對太公望的愛相比起,他較重視什麼呢?

我要掘出楊戩的極限,看看他能承受到什麼程度。

所以接下來大野狼將要化為蝴蝶…完全變態。
(還沒玩夠,下了狠心決意對王子繼續『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