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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耳之森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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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因為「世界」的要求,
發現他自已的財富。

因為愛的要求,
發現自己的價值。

--泰戈爾.漂烏集之三十三

※※※

「色狼、變態,離我遠一點!」少女尖叫著。

「痛…好痛喔…」望摸著臉,一臉委屈。

「嗯…請妳冷靜一下…」楊戩安撫少女:「他不是故意要摸妳的…望,快道歉。」

「是是,對不起啊,我不小心摸了妳的大腿…痛…!」望又被少女打了一拳。

「^^b…妳叫什麼名字?」轉移話題,楊戩問少女問題。

「我…?」少女那雙大得有點不成比例的黑眼睛眨啊眨的:「我…嗯…不知道。」

「啊,妳忘記了。」望瞭然於心的語氣。

什麼啊!這是什麼世界!?楊戩嘆息:他怎麼又遇到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了?

「這是很正常的,來到這裡的人,都是想『遺忘』而來的。」望看透了楊戩的想法。

「那麼,這麼說,她是…」也是遭遇到了不好的事了嗎?楊戩看向少女:
她黑髮黑眸,頭髮好像是自然捲,髮尾是捲的;
她很瘦小,比望還小,一雙靈活黑眼睛鑲在小小白皙的臉上,眨啊眨的,十分惹人憐愛。
另外,她穿著白襯衫、紅格子背心,紅格子裙子的學生制服。
還抱著一個手提書包,證明她是學生,而且是國中生。
幾年級?看她少年老成的氣質,應該是國三了吧?

「嗯…這裡是那?」

「遺忘夢之礦--妳是某人遺忘的夢嗎?」望一付老江湖的口氣。

「什麼…?」

「啊!還是,這是妳的夢!?」望推測:「不是我,不是他…那是妳嗎?」

「望…!?」

「啊,少女的夢境…創造了兩個命運的同性戀人…啊……多麼少女情懷的妄想啊!」

「什麼!?我才不是被創造的!」楊戩有點生氣了!

「你當然會這麼說,被創造的有生命的思考生物,是不能發現他是『被創造』的,要不然,他就會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歪理一堆!」

「你這知識貧乏的笨蛋!你沒看過喬斯坦.賈德的『紙牌中的秘密』嗎?」

就在望和楊戩唇槍舌劍的當兒:少女舉了手,發言:「請問…你提到了『喬斯坦.賈德』?」

望轉頭,望向少女--當然,他只是臉對著她:「妳看過?」

「我家有他的全部作品。媽媽唸完『西西利亞的世界』時,我好難過。」

「哦,那的確是令人哀傷。那,他的最新作『瑪雅』?」

「嗯,我有點看不懂…」

「哦,他的確有點在玩文字遊戲…妳這年紀可能理解不能吧!」

「那,『蘇非的世界』?」少女興致勃勃:「我好喜歡蘇菲亞和席德呢!」

「嗯,我覺得,那本書很適合當『哲學史教科書』…」

「喂…」楊戩覺得自已排除在外了…^^bbb…

「不過講到蘇菲亞啊…」少女屈膝坐在水晶上:
「我們究竟是現實生活中的席德,還是書中的蘇菲亞呢?」

「這個啊,其實『席德』也是書中人物啊!」望伸伸懶腰:
「不要在意了!那,妳接下來要做什麼?」

「等一下--」楊戩發現一個疑點:
「望,你說你忘了一切,可是又為什麼能說出你看過那些書?這個女孩也是。」

「遺忘是片面的,」望的口氣有點不耐,像是在教導一個魯鈍學生的口氣:
「一些生活瑣事我還是記得的吧,不過要經過談話--啊!」
他突然站起來:「我有了--太好了!」他樂得手足舞蹈:「太好了太好了!」

「有了什麼?」

「記憶啊!」他握住楊戩的手:「我有了讀過喬斯坦.賈德的書的記憶啊!」

「啊…?」

「這樣就有『籌碼』了。」望笑了,「這樣就可以換回我的眼睛了!」
「雖然可能還不夠…但再想想嘛!太好了!」

「請問…」少女又舉手發言:「你的眼睛怎麼了?」

經過一分鐘解說時間…

「啊!真像夢境。」少女感嘆道。

『那妳以為妳在那裡啊?』楊戩在心裡唸道。

「那麼,你們就是『命運的戀人』?」少女指著兩人,說。

「是的,就『目前』來說。」望說。

「你們兩人是男的耶!」少女露出厭惡的神色:「同性戀是不好的,我最--討厭同性戀了!」

望倒是不怎麼生氣,他點頭:「是啊,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先不說這個,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們會遇見妳?」

「這很奇怪嗎?這裡不是什麼事都會發生?」看來,少女已經擅自將這裡定義為:『不可理喻的夢中世界』了。

「我們擁有相同的夢嗎…?還是,我們是某一個人所創造出來的人物?」望思索。

「不管如何,我只想回家。」楊戩嘆息。

「首先,他是被我呼喚來的,我們三人之中擁有完整記憶的人。」望分析:
「他不是沈浸在夢中世界的人--他也沒所謂的理由。」

「這是完全正確的嗎?」少女說:「也許他沈浸也說不定呢!」

『喂,為什麼無視我的存在,就在這裡討論了!』楊戩苦笑。

「那,妳記得自已的名字嗎?」望一句話使少女沈默:
「名字是代表自已,是很重要的。唯有拋棄一切,進到食夢之國的人才沒有名字。」
「我和妳都忘記了。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是沒有嫌疑的。」

『喂喂,又不是罪犯!說什麼嫌疑…』楊戩在心中抱怨。

「那,真的是我做的夢嗎?」少女說:「我怎麼可能那麼愚蠢!」

「可是我自已也不可能呀……算了!去找老子就知道了!」望放棄思考。

「喔,那我怎麼辦?」

「妳可以待妳想要待的任何一個地方,妳已經是這裡的住民了。」

「我…可以跟你們去嗎?」少女提出:
「我想…我們相逢自是有緣…你不是說這是很奇怪的現象?」

「是啊。是很奇怪。」

「那我就和你們走吧!好像會很有趣!」少女宣布,隨便又啊一聲:
「你好像有名字?我剛剛聽到他喚你…『望』?」

「是他取的,方便叫用的。」望說。

「啊,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楊戩說,望用手點住他的嘴:

「不要講出你的名,名字在這裡是很重要的,如果被人知道,你就會受控制了。」

「可是,我還不是幫你取了一個?」

「那不算,我們是已失去名字的人,你叫我們什麼都無所謂。」

是嗎--?當初他為何又神經兮兮的--?

「啊,我幫妳取個名字吧!不知道怎麼稱呼的確有點麻煩。」望跟少女說,然後開始思考。

「啊。」楊戩輕叫一聲。

望抬頭:「幹嘛?」

「你們兩人長得蠻像的。」楊戩端詳望和少女:
「臉型和膚色都很像…簡直是兄妹。」他下了結論。

少女望向望:「因為我們是東方人吧!在西洋人眼中,東方人不是都長得一個樣?」這樣的說法簡直是在污辱楊戩的智商和辨識力。

「喔,是喔。」望抬起頭:「既然他這麼覺得--其實我也不知道妳和我長得像不像啦!不過,這樣說的話……就叫『邑姜』吧!」

 再次出現的解釋名詞再次出現的解釋名詞 
 的                再
 現 【邑】ㄧˋ(意)       次
 出 名詞:            出
 次 (1)城、鎮;例:通都大邑。 現
 再 (2)縣的別稱;例:同邑。  的
 釋 (3)通「悒」,憂鬱不安。  名
 解                詞              
 詞名的現出次再釋解詞名的現出次再釋解

 再次出現的解釋名詞之二再次
 再           出 
 二 【姜】ㄐㄧㄤ(江) 現
 之 名詞:姓      的
 詞           解
 名釋解的現出次再二之詞名釋

「『姜』是我妹妹的名字。『邑』是縣單位名,也可以引伸做『憂鬱不安』的意思。」望解說道。

「我那裡是『憂鬱不安』的樣子?」她抗議道。

「是嗎?那妳為何來到了這裡?」

望的話,望的嘴角,都像是看透了少女。少女只得接受道:「好吧!就叫我『邑姜』吧!」

「望,你記起你的妹妹的事了?」楊戩又再度訝異。

「嗯,是啊,好像是談話中就會開始跑出來的…」

--本來以為已經遺忘的記憶啊…

「那,我們就一邊走一邊聊吧!」少女,邑姜爽快的說道。

※※※

「喂,」楊戩有點不滿:「為什麼我們會待在這?不是要去找老子嗎?」
在蒲公英、波斯菊等等草花交織而成的花海中,楊戩提出了疑問。

「有什麼關係,用不著著急嘛!」望滾了一圈,滾到邑姜身邊:
「在這裡,享受陽光不是很好?邑姜,是不?」

「啊,編好了。」邑姜展示她剛才努力的成果,她對躺在她旁邊的望說:「你起來一下。」

「幹嘛?」望坐起身,隨即感覺肩膀上放了東西:他摸了摸,摸到柔嫩的花瓣和葉子。
「花圈?」

邑姜點頭:「我一直很想這麼做做看。」

「啊,在美麗的花海中編織花圈∼∼妳也蠻少女情懷的嘛!」

邑姜感到被挖苦:「只是做做看…反正這是夢嘛!」
待在這裡,邑姜過不了多久就學會自由使用「隨心所慾」這四字成語的涵意了。
她不斷的隨心所慾的變幻自身所處的情境,望是無所謂,很隨遇而安,但楊戩有點適應不良。

「總之,謝謝了--雖然我看不到--或許別看到會比較好?」望笑,聲音沙沙的,如…

「風。」邑姜說:「你就像風。」瞬間,花海被微風捲過,化成了草原。

『喂喂,別這樣跳來跳去啊!』楊戩往下看著長到的腰部的青青綠草,想道。

「喔,其實我是真的要化為風的。」他指向楊戩:
「我就要成為草原上的風--如果他沒出現的話。」夕陽映著他的暗紅髮絲,閃耀。

「夕陽之紅風…」邑姜喃唸道。

「什麼?」

「就是…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主角是個牧羊少年的冒險故事。」
「他後來被人稱為『夕陽之紅風』…我覺得很棒。」

「真的啊。」望笑了:「那,就用做『密碼』吧!」

「『密碼』?」邑姜和楊戩異口同聲。

「嗯…這裡是很不一定的世界…你我都有可能忘記本來的目的。」
「所以,就設個密碼,當其中有一方忘記時;例如我,就問他:『夕陽之紅風』?他就回答他的答案。表示他記得。」望指著楊戩,比手劃腳的說。

「那,他的密碼是?」邑姜和望又當楊戩不存在似的討論了起來。

『喂,幹嘛要怎麼認真討論?我又不會忘記。』楊戩又在心裡碎碎唸了起來。

「假如望是風…他就是水吧!」少女提出建議。

「水?」

「對啊,他有一頭很漂亮的藍色長髮。」

「藍色?」望轉向楊戩:「你為什麼剛才沒跟我說?」

「你又沒問。」

「還有,他的眼睛是紫色的。」

望身上『責怪』的氣息加重。

「很漂亮。」邑姜結論。

「哦…」嘩啦!水聲?草原的綠草和豔紅夕陽被溪流潺潺洗去。楊戩又發現他站在深山裡,在一條溪流旁:水流是藍,藍天的藍,載著紫藍落花,漂移。

「是這種感覺嗎?這是我想像出來的。像你的髮、像你的眼嗎?」

「嗯…我不知道。」這森林幻境太美,他不認為他擔的下這美景。

「嗯…雖不中,也不遠了。」邑姜掬起一朵紫花,映著藍天的水,到她手上是無色,襯著她手的肉色。滴下。
「好漂亮…『水之青紫』?」

「嗯,好像不錯,蠻帥的感覺。好!你就叫這個吧!當我問你『夕陽之紅風』時…」

「就回答『水之青紫』。」楊戩接下他的話。

「我呢?」少女指著自已:「我也想要一個跟你們對答的『暗號』。」

「邑姜,妳不用的,只有我和他需要記得『將他送回去』的事。」

「可是,我想要一個。」

「嗯…那…妳適合什麼?」

「白色。」楊戩提議:「我覺得…邑姜很適合白色…或綠色?」這年紀的少女很適合的色彩。

「我是蠻喜歡白色…綠色也不錯。」

「…流蘇?」沙沙…樹葉騷動的聲音…一轉眼,他們三人在一座公園裡,站在開著雪白白花的綠樹下。
「那是我家附近的公園,現在我們應該是站在流蘇樹下,對吧?」

「這叫流蘇樹?很適合的名字。」雪白細長的花瓣,聚合成束;搖曳在風中,宛如中國結、旗幟上做裝飾用的華麗穗子。

「嗯…花的雪白和葉的深綠…『流蘇之綠』?」

「嗯嗯,很不錯!邑姜,妳就用這個做暗號吧!」望連連點頭。

「嗯∼∼好吧。」看在這些花開得很美的份上。

「那就這樣吧!我們三人不要忘記喔!」望說。

不要忘記…?楊戩睜大眼,
在這個遺忘之地,說這種話實在有點奇怪…
看著望的笑容,楊戩感到什麼東西改變…對了,是望的神情和說話。
他說話好像愈來愈有條理了,不似剛見到他時的恍惚…
他變得…愈來愈有『心』了。
是因為遇上了他和邑姜的關係嗎?

……是這樣嗎?

對了,邑姜為何與望相遇?
難道……她也是望『命中注定』的人?

…這是有可能的吧!反正…他和望又不是「絕對」是…

楊戩感到悶悶不樂。

※※※

「哇!聖誕!」望一行三個人走在北國的街道上,家家戶戶都掛上了聖誕裝飾。

「…這又是誰想來這?」楊戩皺眉問。

「有什麼關係,這裡很美啊!」望還是一貫的說辭。

「對了,你們是怎麼過耶誕節的?」邑姜踏著雪花,問。

「…嗯…我是每年和養父一塊慶祝的…」聖誕夜,父子兩人一塊吃聖誕料理。
「然後早上時在聖誕樹下拿禮物。」楊戩回憶完了。

「喔…我們家的聖誕禮物是爸媽在晚上時偷遛進我房間。塞進我襪子裡。」邑姜回憶:「直到我十歲。」

「怎麼,妳發現了?」

「嗯…就是在我十歲時,爸媽有事出去,托了一個人假扮聖誕老人,被我誤以為是小偷,整了他一頓。」

「那那個人也蠻可憐的。」望又笑了。

「是啊…那個人是……!?」邑姜摀住頭:「我…好難過。」

四周的街景開始扭曲。

「糟了!」望叫道。

「怎麼了?」

「她觸到最不願意想的事,也就是--她來到此地的理由!」望抱住她:「沒事的!不要害怕!」

「望!?」

開始崩解的夢境。

「捉住我的手,我們要一塊去她的惡夢之中!」望伸出手。

沒多細想,楊戩握住那細瘦的手:

--去那都無所謂,只要我能感覺到你--……

※※※

廢言:

雖然這回是「楊太」,可是為什麼都在寫邑姜和望的對話?

果然是太無趣了。
唉∼∼難道蟲就注定不能寫一次他們好好談戀愛的文出來?(蹲在牆角陰暗的蟲蟲。)

這回繼續用泰戈爾的詩(詩哲,蟲對不起你…)

還有,有關密碼,是參考「夢境奇緣」中的「太陽之黃金」、「雨之銀」

啊,還有流蘇樹:是真的有這種樹,蟲個人是覺得很適合邑姜。
以前高中老師好像有說過:在信義計畫區有個「流蘇公園」的。

不過,沒去過。
(老實說…我在學期間也沒去過離學校步行只需二十分的華納威秀…)

蟲是個生活無趣的人。

再說些有的沒的:

@「冰之魔物語」8∼∼∼14

杉浦志保的說故事風格我很喜歡。
關於『名字的重要性』,也是得自於這本書。

關於書中情節嘛…

--「如果你沒有來搶我的話,我也會搶你的。」(第十一集,145頁)
啊∼∼∼∼拉普耶魯,你太帥了!這台詞太棒了!
變得堅強的受君保護攻君的情節,
甚至表達了他對攻君的慾望…(好像被我說得很不堪…^^bbb)畢竟是男人啊!
拉普耶魯加油,吃掉威魯特吧!(喂…)

--「就算他不是屬於我的,但我還是屬於他的。」(第十一集,89頁)
布拉德…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啊…(←不過還是我喜歡的台詞。)

蟲很喜歡「萊伊拉古魯西亞大僧正」(←就是賽魯基的爺爺)

跟朋友說話時:
蟲:「喂--我好喜歡萊伊拉古魯西亞大僧正啊!他是有型的老頭子。」
友:「那是誰啊?」
蟲:「就是那個小和尚的祖父啊!」
友:「就是他啊!別記這麼長的名字啦!」

其實,蟲蟲記名時,有時會記到奇怪的地方:

例如:和學妹在討論「鋼彈W」時:
學妹:「學姐,妳喜歡誰?」
蟲:「迪歐吧…希洛也不錯…還有『米利亞匹斯拉福特』。」(←年代久遠…)
學妹:「啊?那是誰?」
蟲:「就是金髮假面…」
學妹:「他叫傑克斯啦!學姐記他的那麼長的名字做什麼?」

@對BL、同性戀的想法。

……有時,會覺得BL小說的立楊何在。

覺得BL純愛觀點是:「只是喜歡的人是同性罷了!」
但,蟲覺得同性戀是:「只對同性產生慾望者。」
前者無疑是像「絕愛」的南條晃司的「無性別主義論」。
二者還是有差別的…所以蟲覺得推廣BL和「不岐視同性戀」是不一樣的事。
(有時,會看到一些站台寫說:「同性戀又有什麼關係?喜歡就是喜歡了…」之類的詞句時,就會蠻想笑的。)
同性戀喜歡同性,就跟異性戀喜歡異性一樣正常。(蟲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啦…)

@看了:「當現在遇到未來」

少數覺得譯名取得比原作名好的書(←原作名好像是『矇眼之國』吧?)
男女主角都是很堅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