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焰月無夜

※ ※ ※ ※ ※ ※ 


第一章 永劫回歸(上)

 

 

 

他又要遲到了。他最近似乎老是匆匆忙忙的趕時間。
楊戩一邊疲倦的想,一邊注意過往的車輛,急忙越過馬路。

問題出在他不能把車停在公司附近,只好步行走過大半個城鎮-並不算很遠,
不過總增加他行程表額外的時間,這段光走路而無法工作的時間,是他損失不起的。
他輕嘆了一聲,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他嚴格規定自己,一離開家,去探視普賢,
就不能表現出自己在金錢方面日益加劇的憂慮,這可能會讓他警覺到發生什麼事而影響到他恢復健康急需的安心靜養。

想到普賢,楊戩停下腳步,臉上僵硬的表情便軟化下來。其實,應該是說類似兄長的身分吧。在他雙親不幸於一次意外喪生時,適時填補了他生命的大缺口。
在楊戩順利成長,將自己的前途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任何障礙,沒有什麼可以妨礙他的進展時,不幸的事情卻開始發生。
普賢病了。「長出一顆東西」、「腫瘤」……許多委婉的說法,但再委婉也隱藏不了事實。直到普賢病倒,楊戩才了解到,沒有普賢,他在這世界上便會成為孤單一個人。

這種想法在他心中產生了無法控制的苦悶與恐懼。只是,不管他再怎麼衷心祈願,
他仍然一天天凋零而去……

現在,如果他再不走快一點的話,將趕不上探病時間。他的雙臂開始因為托負過多的文件而發酸,當他要求給他比平常更多的差事時,主管半信半疑的邊看他邊說,事情多的是,但像他那麼認真的熟手並不多見-不過一下子接那麼多工作名智嗎?

楊戩兀自做了個鬼臉-他需要錢,而且非常需要。
有人建議:有沒有想過找一個房客?
當地各個新公司行號不斷快速出現,其中有許多是國際公司的分支機構,
對於出租房屋的需求越來越多。

找個房客?這對楊戩來說是個下下策。他是為了普賢才買下那棟鄉間小屋,他知道普賢一直想要這樣一個安靜隱僻的處所,他不會把它賣掉或放棄,正如普賢不會放棄為生命而戰一樣。

今晚,在夜間探病之前,有人要過來見他-就是那位他其實不想要的房客。
他倒不是因為打擾住屋原有的寧靜而討厭房客,而是因為他竟不得不找一個房客,令他不悅。

當教堂報時的鐘聲響起時,他忽然醒悟到站在那不動是在浪費時間。
他匆匆邁步向前,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一位少年。
兩人都想閃躲,卻都選擇同一方向,左一回、右一回的閃避。這種熟悉的模式對旁觀者來說很有趣,對當事者卻很費時。在類似某種複雜舞步的動作中,平白拖延了不少時間。

終於,那位少年主動結束那種場面。他停下腳步,露出一抹淺笑:
「或許我該停下來讓你繞過去比較好吧?」

他身材纖細,比例勻稱,臉孔精緻卻有種常人沒有的魄力。
楊戩過於緊張的身體隨著不耐的心情差點因試圖閃避而跌倒的關頭,他伸手輕輕扥了他一把。這雖是一次快如閃電的接觸,卻在他內心引起極其怪異的反應:他身體僵硬,兩眼直視著他,沒感覺到自己的眼神射出恐慌和憤怒交替的兩種信息。

他仍在微笑,深褐的眼瞳裡一片柔和的笑意,露出覺得有趣的眼神,他周身充滿著壓抑不住,與生俱來的狂傲之氣。稍長的黑髮在陽光中似乎泛著些許深藍色的光芒。楊戩不甘願的承認,他是長的不錯。但現在,他一點研究的興趣也沒有。

在覺得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激怒的他反應過度,不但未以他應得的,相同友善的態度回報。他反而怒目而視,森冷的說:「放開我,不要擋路好嗎?」

####################################################################

後來,沿著路走了五分鐘以後,他仍感到惱怒,為浪費掉不少時間而焦慮。
再他等待綠燈過馬路去停車場時,正巧轉頭望見櫥窗上自己臉上的表情。
雙眉深鎖,全身緊繃,原來自己竟如此生氣,他不得不試圖放鬆下來。

抵達停車場時,楊戩不安的想起他剛才對那人的反應。其實,他只不過試圖將不愉快的一刻轉換成微笑罷了。他有些慚愧的承認,短短幾月來的壓力,已開始損耗他一向認為很重要的那種關愛別人的態度。

現在想對那不知名的少年以同樣和善的態度回報他,已經太遲了。
不過,他幾乎完全不可能遇見他了。這樣也好,當他對他採取那麼令人不愉快的反應,他注意到,他原本友善的微笑變的僵硬,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嚴厲的冷淡和退卻。

楊戩不想再想下去,帶著從主管那拿回的工作,朝著樓梯走過去。不用說他就知道那些工作夠他忙一整個下午以及一整個晚上,但他並不在意。他需要錢,以保有這棟小屋。

他一直工作到頭開始發疼;眼前螢幕的字開始浮游模糊起來。他疲倦的揉揉雙眼,
瞄一下腕表,無法相信他已經工作那麼久了。他的全身酸痛,當他不舒服的挪動身子,全身筋骨都像扭傷似的。

過去幾個月來,楊戩體重輕了不少。可能有人會說,他再瘦下去就要病了。
他細緻的容貌如今已開始出現因極大的壓力造成的憔悴、恍惚的神色。

他紫藍的大眼清亮無邪,披著一肩長髮。他冷靜的臉色,卻讓人有種不可親近的感覺。他也知道自己是個外貌非常出色的少年,而且還是個天才,不管在哪個領域都可做到完美的天才。

一部汽車沿著通往小屋的崎嶇道路行駛過來,他警覺到,可能是那個房客。
他為了處理公司收購一家本地小公司的業務,需要找個地方住好幾個月。

他對那個人的了解非常少。他的主管倒是為他擔保,他非常的可靠。但是,這位企業集團董事長,既居高位又有錢,卻想住在人家家裡當房客而不去租棟房子,這點令他懷疑。

老闆太乙告訴他,伏羲和一般成功商業鋸子不同。當他請他幫忙招募額外的員工時,他表明他只需要個過夜的地方,而他在這個地方比較不會受到屋子裡其他人來來往往打擾。為了這需求他準備付出確實很高的價碼,而如同太乙在催促楊戩認真考慮接納他為房客時所提出的,他的房租,可以解決他所有的財務問題。

楊戩疲憊地站起來,覺得有點頭暈。他這才想起,昨天的晚餐,他幾乎沒吃。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進食。

他望出窗外,看見那部汽車停在前門。一部銀灰色的BMW轎車,停在他樸素的家門外,似乎不太搭調。

他邊下樓邊想,或許在他開門前,他就已經認為不合適了。
當他打開門,認出站在外面的那個人時,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一些淡淡招呼語,
因他的慌亂困惑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續~

 

by kuei

 

----------------------------------------

〔後話〕

這是伏羲 ×楊戩的小說,這篇是改編的。
成為同人女已有4年,不寫H的話真是愧對天地父母……SO!這篇會H~~~~!(不過會拖滿久的…這篇打起來實在是太長啦!)在我想像中是滿激的,但寫出來就不知了,還請多多指教呀。